拙眼看李莊



牐牬靠岸,沿著石級登岸,在船上便遠遠看見的奎星閣一下在眼前展開,儘管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按圖索驥重建的奎星閣,仍然能給人一種古樸而恢弘的氣度。古鎮的印象,多半都在這第一眼的感覺中悄悄地先入為主了。再看新開闢的濱江路兩邊,仿古建築一字兒排下去,水泥路邊錯落站立的仿古建築雖然給人一種土洋結合的不實與矯情,但街道的整潔和響亮還是有些讓人眼前為之一亮的。

牐犕行的友人中,有兩位是老李莊。他們便主動承擔起為我們導遊的任務來。根據他們的安排,先沿著濱江路(現在的路牌上稱為順河街)往西一直走下去,過禹王宮(慧光寺)到東嶽廟(原同濟大學校址便設在此)觀光,然後由同濟大道前段插入游月亮田的泥石路,參觀原中國營造社舊址,再回首,去遊覽鏇螺殿。回來時去走一走羊街,參觀古民居……

牐牬蠹蟻仍諭濟廣場上的帆船型紀念碑旁略作流連,便順著同濟大道往南,開始了原定的遊覽計畫。等插進去月亮田的泥石路沒多遠,看見一路並無多少可以入眼的風景,同行的友人便提議終止此趟遊程,改去參觀鏇螺殿。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於是,便原路踅回,直奔我昔年未解的情結——鏇螺殿而去。

牐牨手倍呈傾斜坡狀的同濟大道顯然是剛築就不久,因為從大道兩旁籬笆式栽種的楠竹綠化帶剛成活的形狀來看,就完全可以斷定。不過,新穎的路燈和木製的花壇列隊道旁,還是給人一種寬敞、新潮加撲拙的味道。大道盡頭是東西向延伸的宜長路,這裡修築了一個仿古牌坊,上書萬里長江第一鎮李莊歡迎您。看到這種帶扇情的標語標牌,還是頗有些讓人興奮的。去鏇螺殿便要從牌坊下過,往西南方向行。這時,天上竟然稀稀落落地飄起了小雨,象是要考驗我們的誠心。同行中年齡較長的已經有些猶豫,說出了“看來鏇螺殿是去不成了”的話。我是鐵了心要去的,所以鞭策說,這雨下不大的。大家聽到這么說,還是繼續往前走。充當導遊的友人說,我們搭乘一段便車吧,這樣又可以省腳力還可以躲雨。大家都說好。於是“導遊”揮手攔下了她老公運輸公司跑李莊至宜賓的班車,上車不一會就達到了離李莊鎮大約兩公里半的鏇螺殿。下車時,雨已經沒有下了。而鏇螺殿已經巍然矗立在公路對面的半山之中了。


牐犜對鍛去,全木斗拱結構、呈八角型的鏇螺殿在參天古木的掩映下,尤抱琵琶半遮面地屹立在山頂的圍牆內,幽姿清雅古樸,存世一千四百多年而不敗。它始建於明萬曆二十四年(公元1596年)。整個建築以不用一顆鐵釘為特點,被人們公認為中國閣樓建築之經典。中國營造學社古建築專家梁思成先生評價:其樑柱結構之優,頗足傲於當世之作。可惜,鏇螺殿四周沒有相應的古建築為其鋪墊和襯托,便顯得孤單而蕭索。站在圍牆外面,望著孤零零的鏇螺殿顧影自憐地默默矗立,整日與古樹老藤對語,就有些猶豫起來,是否值得花錢買門票進去?進,我們確實難知建築學的奧妙。退,這么長久的情結未得解決又有些覺得遺憾。於是友人想出一個歪點子,與收門票的老大娘商量,看能否在著旅遊淡季時分打打折。老大娘說沒有這個規矩。友人退一步商量,那么能否同意我們不進鏇螺殿內參觀,只站在進門的石梯上拍兩張留影?沒想到,老大娘竟無可無不可地默許了。我們一行人便輪換著站在登上鏇螺殿的石級前拍起了留影照,以這種虛假不實的方式,了卻多年對鏇螺殿的縈懷之情。

牐犠叱隼吹奈頤竊誑湓蘩洗竽鐧耐時,一下回過神來,不禁哈哈大笑。既然照片都拍攝了,跟進去參觀了鏇螺殿又有什麼大的差別?特別是對於我輩這種對古建築一竅不通的人來說,有照片作為“某君到此一游”的證明可作為表白和炫耀,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大家開懷笑聲在鏇螺殿下的龍凼水潭引起一片回應。然而,這回應不知到底是在嘲笑還是在嘉許我們的自欺欺人。

※本文作者: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