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夜話

一天,我與朋友在晚上17點51分乘上了汨羅開往鄭州的2154次列車,這次我又得在火車上停留13小時。因為在火車站我們沒有買到臥鋪票,只好托關係買了張無座的車票,隨擁擠的人群上了火車。

火車載著滿滿的旅人在夕陽的餘輝中上路了,我們三人好不容易在火車上的餐桌廳每人花50元買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坐著花錢買下來的座位,望著窗外漸漸變黑的天空,想著明天該幹的事兒,這50元還值,不然的話要站13小時,那還不要人的命。

不想還沒坐上兩小時,突然餐廳的服務人員說“領導要來了,請大家暫時離開一會兒。”沒有辦法,我們這一大群人就被服務員分別的趕出了餐廳。

我找到了一個靠車窗的過道停了下來,心中突然有些恨意,窗外越來越黑,間或有一些農家小院的燈光在車前閃過,火車上的人隨著一站站的疊進,人越來越多了,我站的這條過道里又擠來了許多人,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腿有些發麻了,我分開擁擠的人群,一步一步又走進了餐廳,一個領導樣的人看了看我說“幹嗎?”我說“人上了年紀,腿腳有些不靈活,我想借個座位坐一下”(其實這裡按理說由我花50元錢買下來的位子,說好了要一直坐到鄭州的).這位領導望著我說”看你小胳膊小腿的,還提了三大袋,是蠻辛苦的,你去問一下服務員,要他們安排你坐一下.”我抬頭望了望那個坐著的服務員,我發現他兩眼狠狠的盯了我一眼,我的心一下子沒了底.是啊,出門在外的,你一定得把平安放在第一,我們這些小百姓的上沒靠山下沒幫兵,一旦發生衝突,吃虧肯定是我們,特別是家裡上有老的下有小的,如果我出了問題他們怎么辦,我只得垂下眼,悄悄的退出了餐廳.

黑黑的車外突然有大片的燈光扎眼的掠過,車速慢慢的減了下來,只見漢口站三個鮮紅的大字停在了眼前.又是一輪新的擁擠戰,人就象一棵草一樣被來來往往的人群推來擠去的,生命在此刻顯得非常的弱小,非常的無奈.

“交了錢的乘客!請回到餐廳就坐!”只聽服務員大聲對著擁擠的過道里喊到,人象潮水般擁進了餐廳,我象一個垂死的人重新握住了救命草一樣,非常珍惜,非常幸福的坐回了本該屬於我的位子,心中依然懷著一顆感恩的心.

車慢慢的從漢口站啟動了,我同來的一個小妹,突然塞給我一張臥鋪票對我說“這是11號車廂8號上床,你去睡一下,明天還要辦事兒,不能把身體搞垮了。”

“你怎么弄來的”我說,

“我花了一百元在一個服務員手中買來的。”她說

一百元對我們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但考慮到身體,考慮到平安,考慮到工作,我只好放棄了對錢的心痛選擇了對生命的關注。

我拿著臥鋪票來到了11號車廂,把手中的票跟11號車廂的服務員交換了床位牌,

“這是花高價買來的嗎?!”他問到,

我剛想回答說“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說“不是”

他說“好的,去吧。”

借著車內微暗的燈光我摸索著爬上了8號床,躺了下來。

車速越來越快,外面的風聲越來越大,我的睡意一下子全無,我睜圓了雙眼,對著黑黑的上蒼問“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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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鄭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