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魂山魄話九寨

說起九寨的旅遊,也不過是近來十幾年來的事。九寨風景自古而然,可是以前除了達官貴戚,騷人商賈,中國人民連肚皮都填不飽,哪兒來玩的雅興!感謝這二十幾年國泰民安,不少人的日子過的滋潤些了,於是“倉廩實而知禮儀”,旅遊業方興未艾。現在,中國人到九寨去的究竟有多少,除了旅遊管理部門之外,我們又有誰能知曉呢?僅就我們一個小小單位而言,就已經有不少人去過九寨了,回來描繪九寨風光如何美不勝收。然而我卻不為所動,心想,看景不如聽景,一旦去過了,也不過就那么回事罷了。但骨子裡深藏著對山川風物的憧憬,有時忍不住要上網去查一查關於九寨的風光介紹,覺得也不過爾爾。儘管如此,還是對九寨產生了幾分悠然神往的期待。

8月4日,從成都出發,經過400多公里的長途奔襲,一路瀏覽了川西的異域風光,盡享了藏羌淳樸民風的洗禮,終於在日落山靜倦鳥歸巢的時候到達了九寨,下榻在傍山而居的九寨山莊賓館。用過簡單的晚餐,躺在雪白潔淨的床鋪上,屋前潺潺奔流的九寨溪水聲從心底里趟過,沐浴在沒有空調卻依然通體涼爽的天然氧巴里,人與九寨的山水已經難分彼此了。

第二天一早,從住處出發,乘坐景區的環保大巴,開始縱游九寨天下勝境。世人所以稱九寨為天下勝境,是因為它的頭上戴著聯合國授予的“世界自然遺產”和“世界生物圈保護區”兩項桂冠,如果論級別的話,只有具備了這個“世界”級別,它才真正配稱“天下”勝境啊。所以,現在不僅僅是中國人到這兒來玩,我敢說,凡去過九寨的人,無論是坐著還是站著,只要轉身360度,你一定能發現與我們膚色不同的人就在自己前後左右。現在,九寨成了名副其實的世界級旅遊景點了,每天雲集到這裡的中外遊客,高峰時竟達2萬人之多。我們去的這天,還算不得高峰,大約僅有13000人吧。可是入口處已經人山人海了,說聯袂成雲揮汗成雨並不算誇張,確實人滿為患啊!進入景區,綠色的大巴車頭尾銜接,在山谷森林湖泊間時隱時顯,川流不息,馬達聲在空谷迴蕩。

按照常規,我還是要簡單的說說九寨的大概情況,以使讀者對九寨有個總體的印象。九寨溝景區坐落於岷山山脈,寬19公里,長59公里,方圓700多公里。因為景區內散布著九個少數民族村寨,故以九寨命名。精華景點主要由樹正溝、則查窪溝、日則溝和查如溝等溝所組成。三條主溝南北走向,大致呈大寫的英文字母“Y”形。景區入口在南面,首先進入的是樹正溝,到了沃洛色漠山前,分為左右兩條溝岔:左岔為則查窪溝,右岔為日則溝。如果把沃洛色漠山比做神女的話,那么上述三條主溝形成的“Y”字,就是神女的寶石項鍊,左邊的查窪溝和右邊的日則溝構成神女脖頸的圓項鍊,樹正溝則是項鍊的墜子。串聯在項鍊上的就是無數寶石般璀璨的海子,串聯項鍊的線就是流泉,無數的飛瀑就是項鍊發出的寶光。

九寨景區因村寨而得名,可目前這九個村寨正在被政府動員陸續搬遷出去,我們所看到的村寨已經蛻化成了一些人造商業景點,原始淳樸的人文精神將逐步被掏成空殼。這樣做雖然方便了旅遊管理,但其旅遊文化的人文內涵無疑將大打折扣。人在經濟利益的驅使下給自然讓路,只見山水不見人民。既然成了沒有人居住的地方,人與自然不能和諧相處了,還算得上人間仙境么?游完九寨,這是讓我感到唯一遺憾的地方,我想,這一定也會給未來更多的遊客留下難以彌補的遺憾吧。

九寨之所以享譽海內外,最主要的是因其有原始雄奇的山巒和五彩煥發的秀水。特別是由碳酸鹽沉積而成的鈣化地貌營造出的千姿百態的山澗湖泊和飛瀑流泉,不能不讓世人嘆為觀止,這是九寨的靈魂!在這篇短文里,我不打算同製作的風光片那樣,詳盡介紹九寨的細節,我只想把對九寨山水的感受說出來與讀者交流。那就先談談這裡的山,然後再說說這裡的水吧。

九寨的崇山峻岭,陽剛氣十足,用形容超人的兩個字——“魁梧”來表達倒是比較恰當。當我們從谷底仰望這些拔地而起的群山時,它幾乎是直插雲霄,久久仰視它們,我的脖子有些疼痛的感覺。確實能讓“鳶飛唳天者望峰熄心,經營時務者窺谷忘返”。它給予我的感覺是,人在它的面前,簡直就不值一提,象一粒可有可無的微塵。它對我們的到來,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沒有任何表示。它已經存在了幾億年了,最少也是幾千幾百萬年了,雖然屢經滄海桑田的地殼大變動和嚴酷的冰川時代,卻依然青春不老,活力四射,鬱鬱蔥蔥。可我們人類呢,最大活不過百來歲,竟然還自稱壽星!我們人甚至對山上的一棵樹也不知得稱什麼長輩啊!這裡的樹木三、五百年是平常壽命,你說我們人在這裡還驕傲個啥!我們還狂妄自詡為智慧動物,要改造世界。實際上那真是痴心枉想,別看我們幸災樂禍的把環境破壞得一塌糊塗,好象是打敗了大自然,戰勝了三山五嶽了。可是,那等於還沒拔得下地球的一根毫毛呢!人最終要敗在大自然手下。除非人類收回那些狂枉無知的想法,向大自然認錯改錯,否則人類就永無出頭之日。

※本文作者:夫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