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之戀

八月,天氣火辣辣的。

八月,又是一個收穫的季節,很多人應該都在忙碌著,去收穫那些用辛苦換回的果實。

八月,我獨自一人,在遙遠的他鄉,對著蒼白的牆壁,心裡說不出滋味。想像著如果此時,自己已經到了家裡,那就能大把手,幫幫父母做點什麼。而現在,我除了空閒,就再也嗅不出任何一絲熟悉的氣息。

我始終不屬於這裡,或許有一天,我會成為這裡的一員,但我知道,我魂牽夢繞的地方,永遠只會是那個依偎在青山綠水間的小鄉村。

八月的小鄉村,依然會和日裡一樣恬靜,村前流淌的那條小河,此時,應該再清澈不過了。若是清晨,村裡的男人們,就會劃著名竹排,吆喝著,把昨晚下的網收起來。男人們悠閒的將網拉出水面,網上那星星點點閃著銀光,活蹦亂跳的一定就是這網收上來的魚兒了。竹排從河的上游緩緩的漂到了村口的碼頭,男人於是上了岸,他們彼此打量了一下對方的魚藍子,說笑著,各自回家去了。而岸上,村里也慢慢開始熱鬧了起來,女人們把雞、鴨從圈裡趕到院裡,撒給它們些穀子,雞、鴨們則啼叫著,爭搶著,撲騰著,把槽里的穀子啄完,然後便鑽到村子的某個角落裡面去了。男人們從河裡回來了,女人們早就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飯到桌上,香味慢慢瀰漫到空氣里,主人剛剛動了幾筷子,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老貓,已經伸著懶腰,眯著兩眼,蹭到了主人腳上,它也知道餓了,女人們於是又順便把這小東西給餵了。

太陽剛露出半邊臉,陽光就把田間地頭照了個金亮,放眼望去,金黃的稻子連成了一片,這是豐收的季節,也是一個忙碌的季節。村里能幹活的,現在都到了田裡,家裡只留下老人曬米或者做飯什麼的。不多時,連成一片的田間,嗡嗡聲也會響成一片,那是男人們踩著的打穀機的聲音,女人們嫻熟地將稻子一把一把割好,碼成一堆,男人們則將這一把把的稻子捧起,伸到打穀機裡邊脫粒,餘下的稻桿,就來了個禾草還田,讓它們化作來年的綠肥。而此時,最高興的就莫過於孩子們了,偶爾他們也會幫著媽媽們割割稻子,不過更多的時候,他們還是忙著抓那些田間數不清的小青蛙,螞蚱,或者小蟲子。

太陽漸漸很曬了,也到了回家的時候,大人將穀子從打米機的穀倉里一瓢瓢舀出來,裝到袋子裡,放上馬背,讓馬兒將穀子駝回家。小孩子們這時候也會放下手中的玩意兒,乖乖的跟在父母身後。大夥都已經很累了,回了家,還要把那些剛剛收回來的穀子曬好呢。

一天下來,已經是傍晚了,最熱鬧的就莫過於是河邊了,小孩子們光溜溜地一個個從岸上躍入水中,叫喊著,嬉戲著。如果這樣還是感覺到不夠痛快的話,那他們就會換一個高一點的跳水台,但小河的碼頭當然不會有那么多跳台的,不過河邊長著的,將枝幹伸到河面上的大樹卻很多,那滑溜溜的樹幹,不知道已經多少次讓小孩們在它們那裡找到了跳水的快感。大人們偶爾也會按捺不住,加入到他們的行列里,他們爬到樹上,和小孩們一樣,跳到水裡,卻激起了比小孩們跳時大了好幾倍的水花,小孩子們看在眼裡,然後就是一陣陣歡呼……

當燈火再次熄去,一切又歸於寧靜。暫時告別了白日的喧鬧,小村依然還會安詳的等待下一個晨曦的到來。

※本文作者:天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