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

讀中學時,學校團支部常常利用假期組織團員外出活動的。春天有春遊踏青;夏天有夏令營,到海邊游泳,露營,野炊;秋天冬天一般是登山。

記得有一年冬遊,行程安排游陽春的凌霄洞,龍宮岩,崆峒。游完春灣之後返高州根子的湖山嶺登山。

陽春的凌霄洞內鐘乳石千姿百態,地下河河水清澈,泉水叮咚聲不絕於耳;龍宮岩的石筍形態各異,龍女亭亭玉立儀態萬千,詩書畫家莫各伯先生游龍宮岩曾寫過一絕:“百曲千廽白玉城,龍宮殿閣半山橫。獨憐龍女珠簾重,素手纖纖卷不成。”崆峒的一線天傳說如果你讓那一線陽光照射過的話便會吉星高照。

游完春灣,團支部書記說:“大家結伴在附近的集市上買點旅遊紀念品或到集市見識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回家後每人寫一篇遊記,兩個小時後回到停車場集合。”

同學們集合完畢,我清點人數,同學們排著隊報數,兩車人共63位同學,報了兩次人數都沒錯,於是向支書匯報,支書說:“大家上車,各就各位,麻煩司機開車。”於是車向著最後一個目的地進發。當車行到半路時,不知誰說了一句:“怎么不見許菲老師的?她是我們這車上的呀,該不會坐到後面那輛車上了吧?”因我們每次活動清點人數都只是查學生人數而不查隨行老師人數的,隨行老師一般都比學生歸隊早。我說:“她不會是掉隊了吧?”於是我請司機停下來等後面那輛車(支書也在後面的車上)。結果許菲老師也不在那輛車上,她真的掉隊了,我向支書匯報了情況後支書說:“許老師身為老師不守團隊紀律,不按時回到集合點而導致自己掉隊,責任在她自己,不能因她一人而改變支部的活動,況且在集市上她能找到車站的,讓她自己坐車直接回學校就行了。”

於是我們繼續向高州方向前進。

湖山嶺位於高州根子鎮,離鬧市很遠。俗話說;“險以遠,則至者少。”所以那時湖山嶺上除了村民打柴外是很少有人進去的,裡面象一個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車子顛簸著穿過一片片丘陵地帶,終於到達了山腳下的村莊。山下一大片農田,田裡的莊稼長得不賴,今年應該又是一個豐收年。

車子停在村子的曬場上,司機留在村民家裡。同學們背起行囊踏上山間彎彎曲曲的小路向山上走。我們先登上了與湖山嶺相連的望夫嶺。一人形石柱直立於望夫嶺的峰頂上,宛如一位妙齡少婦在苦苦等候她的丈夫歸來。據說這裡有一個相傳了很久的一段十分悽美的愛情故事,情節與各地的望夫崖,望夫石,望夫岩的故事大同小異。

我們越過望夫嶺,進入望夫嶺與湖山嶺之間的谷底。在山谷里,我們有幸一睹大蝴蝶的姿采:很多五顏六色的彩蝶在翩然飛舞,雖然已是冬天,峰頂寒風猛烈,但谷底卻仍然象初秋暖和,不少小昆蟲在日光下嬉戲,那些蝴蝶比我們以前見過的要大好幾倍,還有很多以前我們連見都沒見過的昆蟲,一些喜歡收集昆蟲標本的同學不斷頓足大叫“可惜”,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帶捕捉昆蟲的網兜來。而更讓他們恨得牙痒痒的則是溪邊的灌木叢中有一隻已死的大蝴蝶屍體,它雙翅平展著,身體已經開始高度腐爛,那蝴蝶的面積比我的兩個手掌加起來還要大些。

谷底有一條清可見底的小溪橫貫谷中,水聲潺潺,大家用手捧起溪水就往嘴裡灌,老師急得直叫:“大家不要走路走得一身熱汗就馬上喝涼水,這樣很容易生病的,先坐下來歇一歇再喝”。但此時已是人困馬乏了,同學們個個喉乾舌燥的,對老師的話置若罔聞,個個低著頭不吭聲喝了個痛快。

趁著大家在谷底休息的空檔,各中隊長立即按原計畫布置去分頭行事:兩三個人一組的先行上山,一路上將一些字條藏在樹頭,樹葉底下,石塊下,或藏在草叢中等,待同學們上山時一路走一路尋寶,那些字條上分別寫著:鋼筆,鉛筆,原子筆,軟皮抄,硬皮抄,或多或少是課外讀物等書籍的書名,下山後大家將自己尋到的字條攤開來,支部按大家的字條上的名稱發放實物給大家留念。

※本文作者: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