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犙だ彌極,復歸平靜。
牐犉斷雲峰閣下的縷縷遐思,離卻紛紛揚揚的櫻花林,緩步輕移,轉身來到“中日友好之鐘鐘樓”下,品玩石憲章的顏體書法,透過方正敦厚的筆體,仿佛看到了“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戰爭烽煙。是呵,戚繼光抗倭,明鑑史籍。《馬關條約》,草草興亡休問,功名淚,欲盈掬。八年中日戰爭的亡靈,六朝古都的30萬冤魂,向誰索命?煌煌大唐,給海上島國注入了蓬勃生命力,同時又在自己的錦繡江山給後代子孫播種了兵燹之災。歷史常常惡意捉弄人類。篤信因果報應之說的佛教徒,總是擁有百花爭艷、陽光明媚的極樂世界。可是,無所不能的宙斯,偏偏伸出冥冥之手,把世界鬧騰得一塌糊塗。善良勇武的普羅米修士偷來火種給人類,觸怒了宙斯,不僅用鐵鏈子把英雄鎖在斷崖上,命神鷹啄食他的眼睛和內臟,還造出了潘多拉的盒子。潘多拉,這個宙斯用泥捏的冷血美女殺手,打開裝滿一切災禍的盒蓋子,放出戰爭、惡魔和瘟疫等等危害世界,卻把希望壓在了盒底。神道佛家,各守本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釋迦牟尼普度眾生,把希望施與人類。觀於滄海者難為水,游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炎黃子孫相信這個流傳了2000多年的古訓,海納百川,虛懷若谷。以馬克思的智慧鑄造民族之魂,以諸子百家的思維編織筋骨經絡,以孔孟之道、老莊學說化育萬物,用博大、深邃、寬容、博愛滋潤心田,讓惡魔帶走戰爭。歷經血雨腥風后露出隱痛的微笑,把一切災難重新裝入潘多拉的盒子,讓昨天帶給過去。
牐牬印爸腥沼押彌鍾鐘樓”朝北,沿甬道經過“惠果空海紀念堂”,折西繞殿穿行,又回到一進南院大門就可以觀瞻的“世界和平祈念塔”。它位於大門之內的北側,正面朝東,也是日本友人捐資合建的。所用石材和規模與“空海紀念碑”大同小異。不同之處是塔前有一尊鎏金佛像,前置長方形鐵鑄大香爐,紅燭明滅,香菸繚繞,來來往往的遊人香客,上香默禱。有一位文質彬彬的青年導遊,正好在為一群外賓作講解,說日語,間或說漢語和英語。佛寺被認為是清淨聖潔之地,營造出祥和肅穆的氛圍,使朝拜的眾生虔誠地接受靈魂的洗禮。佛教戒妄殺。締造和平友好,消除戰爭仇殺,這是中日兩國和全世界愛好和平人民共同的心聲。中國走和平崛起之路,不對任何國家構成威脅。包括在昨天的惡夢中曾經蹂躪中國的仇敵。但是,日本靖國神社裡所供奉的東條英機等戰犯的牌位,不斷受到歷屆日本首相的參拜;釣魚島主權歸屬之爭執;幾次三番篡改日本近代史引發的東南亞歷史教科書大論戰,以及以中國為假想敵的某些軍事演習等等,在東瀛不時投下暗淡的陰影。這不能不是大和民族的悲哀和不幸,不能不說是對和平友好的褻瀆和漠視。當然,這與“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是兩碼事。現代中國人不一定欣賞老祖先伍子胥掘墓鞭屍的壯舉,對京劇《紅燈記》里李鐵梅所唱的“仇恨入心要發芽”也未必完全贊同。但至少不會誤導已步入老年的李鐵梅,把在後代心裡發了芽的仇恨連根拔掉。這樣做豈不是有一床錦被遮蓋之嫌?中國人的智商自認為不可能打破吉尼斯記錄,但也不會淪落到數典忘祖的地步。
牐牸真東渡,空海入唐求法,一葉扁舟,萬頃碧波,兩個民族和平友好、和諧發展的情結世代傳遞,創建出今日之“世界和平祈念塔”,屹立在青龍寺。佛心即人心,佛心即光明。正如佛家所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漢白玉石塔在春日照耀下,光芒四射。薰風陣陣,片片粉紅櫻花瓣隨風飄搖,散亂地撒落在塔座潔白的平台上。“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輕吟晏殊的詞句,是感奮?是落寞?是憂慮?是悲傷?難以分清。離別青龍寺,身上還飄拂著櫻花的幽香。
※本文作者:hua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