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福大學校長之全體畢業同學演講稿

其實,比起回答你們的問題來,我更喜歡思考你們為什麼會問。戈丁和凱茲教授的研究是不是正確的;到金融行業是不是就是“理性的選擇”;你們為什麼會不停地問我這個問題?為什麼這個看似理性的選擇,卻會讓你們許多人無法理解、覺得不盡理性,甚至有的會覺得是被迫作出的必要的選擇?為什麼這個問題會困擾這么多人呢?

我認為,你們問我生活的意義的時候,是帶著指向性的——你們把它看成是高級職業選擇中可見、可量度的現象,而不是一種抽象而深不可測的、形上學的尷尬境地。所謂“生活的意義”已經被說濫了——它就像是蒙提·派森(Monty Python)電影裡可笑的標題,或者說是《辛普森一家》里的那些雞零狗碎的話題一樣,已經沒有任何嚴肅的涵義了。

讓我們暫時扔掉哈佛人精明的處世能力、沉著和不可戰勝的虛偽,試著來尋找一下你們問題的答案吧。

我想,你們之所以會焦慮,是因為你們不想只是做到一般意義上的成功,而且還想過得有意義。但你們又不知道這兩個目標如何才能同時達到,你們不知道在一個大名鼎鼎的公司中有一份豐厚的起薪,並且前途很有保障,是不是就可以讓你們自己滿足。

你們為什麼要焦慮?說起來,我們學校這方面也有錯。從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們就告訴你們,到這裡,你們會成為對未來負責的精英,你們是最棒的、最聰明的,我們都要依靠你們,因為你們會改變這個世界。這些話,讓你們個個都胸懷大志。你們會去做各種不平常的事情:在課外活動中,你們處處體現著服務的熱情;你們大力倡導可持續發展,因為你們關注地球的未來;在今年的總統競選中,你們也表現出了對美國政治改革的熱衷。

但現在,你們中的許多人迷惘了,不知道這些在做職業選擇時都有什麼用。如果在有償的工作和有意義的工作之間做個選擇,你們會怎么辦?這二者可以兼顧嗎?

你們都在不停地問我一些最基本的問題:關於價值、試圖調和那些潛在競爭的東西、對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認識,等等。現在的你們,到了要作出選擇的轉換階段。作出一個選擇——或工作、或讀研——都意味著失去了選擇其他選項的機會。每次決定都會有舍有得——放棄一個可能的同時,你也贏得了其他可能。對於我來說,你們的問題差不多就等於是站在十字路口時的迷茫。

金融業、華爾街、“招聘”就是這個困境的標誌,它帶來了比職業選擇更廣更深的一系列問題。不管你是從醫學院畢業當了全科醫生或者皮膚科醫生,從法學院畢業進了一家公司或者作了一名公設辯護律師,還是結束了兩年的Teach for America項目,在想要不要繼續教書,這些問題總會在某種程度上困擾你們。你們之所以焦慮,是因為你們既想活得有意義,又想活得成功;你們知道你們所受的教育,讓你們不只是為自己的舒適和滿足而活,而且還要為你們周圍的人而活。現在,到了你們想辦法實現這個目標的時候了。

我想,還有一個原因使你們焦慮——這個原因和第一個原因相關,但又有所不同。你們想過得幸福。你們一擁而上地去選修“成功哲學”和“幸福的科學”,想從中找到秘訣。但我們怎么樣才能幸福呢?我可以提供一個不錯的答案:長大。調查數據說明,越老的人——比如我這個歲數的人——比年輕的人感到更幸福。但可能你們都不願意等。

當我聽著你們說你們面前有如何的選擇時,可以聽出來,你們在為搞不明白成功和幸福的關係而煩惱——或者更確切地說,什麼樣的成功,不僅能帶來金錢和名望,還能讓人真正地幸福。你們擔心工資最高的工作,不一定是最有意義、最令人滿足的工作。但你們想過沒,藝術家、演員、公務員或者高中老師都是怎么過的?你們有沒有思考一下,在媒體圈裡該怎么生存?你們是否曾試想過,在經過不知道多少年的研究生學習、寫了不知道多少篇論文之後,你們能否找到一個英語教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