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上的跪拜

到過名山古剎,看到過不少虔誠的香客,嬉鬧的遊客,疲倦的旅客,你是否也是其中一位呢?你跪在蒲團上祈求菩薩保佑,求福,求平安,求健康,求財富。你行過頗多善舉,捐善款,捐香油,捐石碑,修葺廟宇,為的是討菩薩歡心,讓他格外恩惠你,賜給你特別的福氣。有時,你似乎看到福氣的香囊從天而降,單單落到你的袖口,於是你更頻繁地行善舉,捐錢捐物,存善心做善事,行善積德。你一定在想,我積了這么多德了,香囊里儲存的福氣一定越來越豐裕,似乎觸手可及。

福氣既然需要用行為去賺得,它必定是有限的,所以你不得不和他人競爭,更多地捐款,更多地行善舉,努力積德,努力賺得更多福氣。

如果有一天,你像許多不幸的人一樣,遭遇一場巨大的自然災難,患上嚴重的疾病,抑或窮困潦倒,破產失業。你擁有的好福氣都被奪去,你之前所祈求的都落空。你再沒有錢財獻給菩薩,再沒有能力行善舉……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對菩薩發怒,我一定會稱那尊我經常朝拜的菩薩是收錢不辦事的貪官,我也許改拜新的菩薩,也許見神見鬼都拜,也許會成了徹底的虛無主義者,也許棄絕了“做好人”的道德準繩,仇恨這個不公的世界。

每個人的生活里,都有很多尊菩薩。有權有勢的領導,嚴厲的父母,挑剔的配偶,掌控你前途的重要人物。我曾經,也一直努力用自己的“善舉”去討“菩薩”歡心,希望他們多賜給我“恩惠”。有一天,我發現,我沒有辦法討好我所有的“菩薩”,我做了很多,期許的結果事與願違!於是我失望,我憤怒,我甚至想逃避他們,拋棄他們。你和我一樣嗎?或許,你責怪他們沒心沒肺,你想尋找下一位欣賞你,悅納你,能賜你“恩惠”的“菩薩”。或許,你開始懷疑自己,你感到被騙,你感到自己那么無能為力,你懷疑你一直恪守的行事為人的道德。

泥塑的菩薩,本是塵土;人,本是塵土。朝著塵土跪拜,不如跪在塵土上向天仰望。

我不再跪拜那塵土所造的“菩薩”們,我仰望創造萬有的造物主!我未曾聽聞他的時候,他就站在我身後默默地等候我轉身;我不甚了解他的時候,他就在我身後用慈愛的目光注視我,觀察我的一舉一動;我不願意承認他是宇宙唯一的造物主,他已經承認了我是他的女兒,從我出生之日起,他就揀選了我。我能做什麼,以討得這位造物主的歡心呢?憑藉我的行為能讓他多愛我一點嗎?不能!我什麼都不做,他會少愛我一點嗎?不會。這個世界還未曾有我之時,他已經愛著我,我從世界消失,他依舊愛我;我未曾行一件“善舉”,他已經愛著我;我犯了連自己都認為不可饒恕的錯誤,他依然愛我。愛我,愛世人,是造物主自己的決定,他從創世之初決定愛我那一日起,就決定為著愛我們,乃至犧牲自己獨生子的生命。

我能做什麼,以討得這位造物主的歡心?我能做的,就是承認他是造物主,他是天父,我是兒女。我一轉身,把自己拋向他的臂膀,他就讓我從他那裡支取福氣,那是過去有,今日有,未來也有的福氣,在他那裡,福氣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活水之泉。跪在塵土上向天仰望!空氣,不會因為我多吸一口就少一點;水,不會因為我多飲一口就少一點;那壯美的山河,不會因為我多看一眼就消失一點;世間的美、世間的愛,世間的善不會因為我多得到一點就少一點;真正的“善心”,不會因為少了他人的“恩惠”,就少付出一點;真正的“善舉”,不會因為多得一點他人“恩惠”,就多一件。真正的福氣,不會因為我多支取了一點就少一點。

因為我知道,世間的一切,都是天父的恩典!以賽亞書64章說,“從古以來人未曾聽見,未曾耳聞,未曾眼見在你以外有什麼神為等候他的人行事,你迎接那歡喜行義,記念你道的人。”

恩典,不計較付出和回報,白白的給我,從亘古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