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書,那個人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在春的光焰中交舞著變。

——題記

在江南的微雨里,有個清雅、高潔的身影來赴約——她,曾走過人間的四月天;她,曾與幽蓮微開的夏季有著相濡以沫的約定。如今,她化身為燕,在天地的風雨間呢喃——她,是林徽因,那個如蓮似夢的女子。

世事變遷,時間沖刷著一切,唯有她,仍擁有那樣美的容顏,仍著一襲素白的裙,任清風吹起書頁,吹散光陰——在令人心動的孤寂中。當愛情敲打著她的窗,她曾做短暫的停留,隨即又決絕地離開,讓一聲道別的珍重都顯得多餘。她把一切的榮辱、財富,都視作過眼雲煙。但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的內心才能始終山清水秀,清雅如初吧。

如一高雅白蓮的她,走過了多少人的夢中。她的愛是平靜、理智、清醒的。她的美,讓徐志摩為她一生一世徜徉在康橋,從未離去;讓梁思成與她相約白頭,持手終生;讓金岳霖為她獨候一生,默默付出……但在飄忽不定的人世中,她終於學會了隨遇而安,終於懂得了自己要的愛情。當薄霧濕潤了誓言時,才發現一個人的細水長流。當雨季停歇時,她在紛擾的俗世里,找到了自己的路。因為,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是一名匆匆過客。

她與徐志摩是那樣相愛,那樣的匹配,而她卻拋棄那一份浪漫,選擇了梁思成。這樣的選擇,讓泰戈爾都為之嘆息,但也只能默默祝福他們各自安好:“蔚藍的天空,俯瞰蒼翠的森林,他們中間,吹過一陣喟嘆的清風。”這樣的選擇,讓徐志摩傷心欲絕,他為林徽因寫下了《再別康橋》,其中的悲痛、無奈是那樣的深刻。可只有她自己才懂得她的選擇。也許是因為,她要的,並不是偶爾用來品嘗的咖啡,而是一杯能夠品味一生的清茶。也許,她愛的徐志摩只是一種生活在他夢中的幻境吧。在徐志摩死後,她也曾說過:“徐志摩當初愛的並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詩人的浪漫情緒想像出來的林徽因,而事實上我並不是那樣的人。”但不能否認的是,她深愛著徐志摩——她給予徐志摩的背影,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的狼狽。更何況,她和梁思成又何嘗不是郎才女貌呢?

無疑,她是成功的,她被胡適譽為中國的一代才女,她參與了國徽的設計,參與了人民英雄紀念碑的設計,她拯救了傳統的景泰藍工藝……她,是一位出色的作家,她用柔軟、優美卻不失柔韌的筆觸留下了她一生經歷的景色,留下了動人心弦的詩篇。

她,經歷了多少潮起潮落,但仍如一杯清茶,歷久彌香。她不需轟轟烈烈的愛情,她只求淡淡相依。凡塵中,又有多少人可以如她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多少人,被浸泡在紅塵的缸里,忙於修飾這繁華,卻遺忘了一種簡約的美麗。

為她的早早離世,我常感到惋惜,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上天也是理解她的呀!它知道她不肯面對衰老時的狼狽和醜陋,它才把她帶到了自己身邊,讓她的美麗永遠都定格在那一瞬間。讓她在世人的眼中永遠青春美麗。

就這樣,51年的滿滿行囊,悠悠回憶,被遺落人間,她只帶著一份簡單的追求,牽著一種輕靈的美麗,伴著一生清冷的理智,挽著一曲高雅冰潔,著那一襲素白長裙,化作了我們心中的白蓮。

多少的世俗煙火後,我獨守晴天——願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