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的班主任老師

國小1,2年級的班主任已然沒有任何印象了。只是依稀記得我的三年級班主任是個高挑的女老師,好像姓張。那一年只有一件事情印象深刻,就是三年級下學期放假前,老師發了貌似課堂作業的卷子,讓家長簽字。我因為那個卷子不是滿分,就沒給父母簽字,而是臨交上去前自己匆忙寫上了“家長已閱”。這四個字估計我們那個年代的人都不陌生。仗著自己字寫的不錯,還很是得意了一把。很快,班主任就把我叫到了另一個空著的教室,我的那份卷子就放在桌子上。她只是張口問我,“你說我這個三好獎狀能不能發給你呢?”一句話,足以讓我心驚肉跳。在我還在心跳加速的時候,她已經笑著把獎狀遞給了我,“下次不要這樣了。”我就拿著獎狀,腦子一片空白地走出了教室。從此記住了,不要自以為聰明。

四年級的班主任是個小巧的語文老師,姓錢。從小到大,語文就是我的強項,也因此班主任很喜歡我。其實這個班主任挺好的,上課認真,板書漂亮,人也很利索,可是就是喜歡打人耳光。這實在是和她的外形有著極大的反差。我們班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怕她,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吃上耳光。記得有一次發改過的考卷,同桌非說有一道題老師改錯了,我答錯了,老師卻給了分。無奈地被他拉去找老師理論,卻是我被老師一把推到一邊,而他討了個響亮的耳光。還有一次,我們幾個要參加下午少年宮打鼓隊的活動,可是那時候是自習時間,眼瞅時間快到了,誰也不敢去和班主任請假,不得已,我被推了出去,自然是準了假,可也讓我忐忑了半天。終於有一天,學校接到太多家長的投訴,教導主任來班上調查,一問誰被班主任打過耳光,居然全班同學除了我幾乎都站了起來。自此,我才知道如此嬌小的班主任居然如此威猛。終於,在四年級快結束的時候,班主任調走了。偶爾有些時候,我還悄悄的想念過她,說實在的,她上課還是很認真的。剩下的時間,學校找了位男老師來代理班主任,是位瘦高個的謝老師。人很和善,到現在我還記得我們幾個好朋友,在回家的路上唱著一起編的兒歌:“謝老師,丁丁丁……”大概就取自他瘦高的個子,還有尖尖的鼻子。因為他只代理了幾個月,並無太多記憶。唯一深刻的交集就是他的拼音不好,估計是方言害的。讓我把課文後的生字表的字全部幫他注好拼音。

五、六年級是同一個班主任,也是語文老師,特別的是朱老師和我是一個大院的,因為她老公和我父母是同事。所以每天放學我們一個大院的都是一路小跑跟著她回家,因為她喜歡大步前行,也因此練得雄赳赳,氣昂昂的走路方式(這是我一個高中同學對我走路的評語)。直到她來教我們,我才憶起幼稚園的時候,有一個小姐姐來給我們表演體操,當時覺得就像神仙一樣,卻原來是她的女兒。那是第一次覺得世界那么小。朱老師的黑板字寫得很中國,方方正正,又快又好。也因為她,讓我知道了原來老師也可以喜歡別的同學的。小升初的時候,我以高分考進重點中學,可是她喜歡的那個學生未能如願,在匆忙通知了我的分數後,她就著急地去安慰她喜歡的那名學生,那個時候,看著她的背影,我是有些失落的,因為除了分數,她一個字也沒有和我多說。現在想想,只能說自己當時太順暢了。

我的國小,是個太普通,太沒有名氣的國小,以至於若干年後,當我專程去看的時候,已經改成了特殊學校。校園據說是一個鹽商的私宅改建的,依稀還能辨得有3,4進的院子,還有幾塊古碑,不記得都寫了些啥,倒是小朋友們沒事就拓一拓,當年拓印的那些紙張也早被我丟棄了。我們平時的用水來自校內的一個古井,它記憶著當年我憑一串橡皮筋將同學掉落的水桶打撈上來的光輝事跡,旁邊的古樹蒼老而粗壯。我對這個國小很有感情,到現在還記得第一天上學的早上,穿著媽媽給我做的繡著小鴨的黃色小馬甲,被老師安排著站在已經開始做早操的同學的隊伍前,做了兩下,又羞澀地跑去抱住了媽媽的腿。

那裡的老師大多很清貧,特別是教我數學的老師,慚愧的是我竟然已不記得他的名字(姓杜,和發小聊天突然就想起來了,她就是我的福星啊)。他有一頭濃黑的頭髮,額前的頭髮還打著自然卷,一口的揚州國語。他的家就安在學校的一個小平房裡,屋內頗為簡陋。除了教數學,還寫得一手漂亮的宣傳字,學校里的黑板報和宣傳都由他負責。不知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