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一段沒有啟程的旅途
樂曲在耳邊輕輕述說著,空靈的音調仿佛來自異界,歡樂而又憂傷。我倚在窗邊,半睜著眼,看著窗外的天空。高原上日光澄澈,湛藍的天空偶爾有一兩朵雲飄過,日光會從它們的背後襲來,一瀉如注,讓人心生敬畏。列車不停地沿著鐵軌向前,浮塵在陽光里遊走,時間仿佛在這裡停止了,而車外依舊雲淡風輕。
車上並不熱鬧,只稀疏地坐著十來個人。坐在我斜對面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畫家。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雕刻的痕跡,但他的眼神堅定依舊,正如他那雙緊握鉛筆的手,雖筋骨突出,卻仍有力地在素描紙上一筆一筆地描繪、勾勒。對他來說,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只有手中的筆與畫畫的紙才是他的世界。
老畫家畫累了,抬起頭歇了歇。我對他禮貌地笑了笑,他微微頷首,算是作了回應。我轉過頭,往車廂里看了看,目光落在了一位女子身上。她與我隔道而坐,一身風塵,仿佛已經走過了很多路。她的桌上擺了很多書和照片,此刻她手裡拿著的是一本《lp》。我注視良久,心想這個女子我似乎曾見過。忽然,火車像撞上了什麼,桌上的杯子開始向前傾斜,水珠也在空中翻滾著,之後“砰”的一聲,一切便寂然無聲了。
這是一段沒有啟程的旅途,自然也不會有終點。
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一道深青色的門前,門上釘著一塊鐵牌,上面赫然寫著:高三(10)班。
這不是盜夢空間,而是一列開向夢想的火車撞上了現實:
2019,我們,在高三。
chapter從此岸到彼岸
世上有很多事往往會讓你身處其中卻又沒有感覺。我想,高三便是如此。
第一天邁入高三的時候,我真的一絲感覺也沒有,沒有痛苦,沒有歡樂,只知道日子又過了一天。也許在旁人看來,高三很苦很累。其實,若你真的到了高三,你會發現一切困難都能挺過來。高三的我們可以早上6點起床,晚上兩點睡覺,可以在下課後巋然不動,甚至可以在教室里吃飯、睡覺。我想這對一個高三生來說也就足夠了,還會有比這更苦更累的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用一顆淡定的心去面對高三?與其眼睜睜地看著高三的日子漸漸流逝,不如在這些日子裡留下自己的足跡。畢竟,你得知道,時間不會因為你身處高三而停滯或者加速。該經歷的始終還是要經歷。
從此岸到彼岸,過程是緩慢而曲折的。在這條路上,若能心意執著、目標明確,應當是一件很好的事。我記得安安曾問過我想考哪所大學。她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班長想去廈大,林薇想去北外,而她卻如此迷惘。我說我想去川大,如果可以的話。後來,安安對我說,她現在只想考過一本線就夠了。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大家的目標仿佛都那么脆弱,不再堅定。寒假前我曾親手製作了一本留言冊,其中有一欄就是讓大家填上自己的夢想。其實現在想來,去哪所大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個人都應該清楚自己的夢想是什麼,無論是做心理諮詢師、動畫製作人,還是商人、記者……只要牢記自己的夢想,並為之不懈努力,縱然沒有考上被自己定為目標的大學,我們依舊可以抵達彼岸。
chapter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黑板上的倒計時只剩下一百來天了,不知道學校是不是就要開百日誓師大會了。
高三過得真的很快,不過眨眼之間。六月之後,大家自然也就各奔東西了。我並非念舊感傷,只是心懷感激。生命如同蝴蝶飛過留下的痕跡,能夠交匯已經是一種美好,何必再強求什麼。正如莊子所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昕子曾在留言冊上寫下了這么一句話,讓我莫名感傷。她寫道:“葉家明,你好,我是昕子;葉家明,再見,我是昕子。”如此簡單又如此真實。細細想來,在時光面前,我們又能作何感慨?不過一句你好,一句再見。至於其他,就讓其掩於時光的塵埃中吧。生命本來就是對於個體而言的,對於世界來說,你一個人走來,也將一個人離開。所謂的友誼天長地久,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這太不真實了。
如果生活是一場電影,那么十年之後,我們會出現在不同的場景里。但若是突然想起那年高三,至少可以莞爾一笑,也就夠了。就像再長的連續劇也會完結一樣,高考也會結束,但生活還會繼續,我們所能做的只有向前。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就算自欺欺人,至少要留下快樂與美好。
chapter日光傾城
卡奇社的《日光傾城》是一首讓人溫暖的歌。我喜歡在不斷向前的列車上倚著車窗聽這首歌,然後靜靜地看著窗外流逝的風景。
其實卡奇社的女主唱顆粒並不算是漂亮女孩,但她的聲音空靈安靜,仿佛穿越了時空,讓你對所唱歌詞感同身受,似乎能嗅到旅行的味道:汽車轟鳴,人群喧鬧,內心淡然。聽著這首歌,自然也會想:高三也算是一場旅行吧。同樣是行走在路途上,很多事情都殊途同歸。
日子在日光中慢慢地流走,高三也是如此。
“觀看了一顆流星墜毀了,所有的人會為此而難過。抱怨著城市日光太曲折,只有日光還唱歌。”
日光傾城,日光安然。
chapter尾聲
一屆高三,一所學校,一座城。
午後的陽光懶懶地落在了草地上,白色的菜花蝶在追逐嬉戲著。高三那棟樓前的銀杏樹傲然挺立著,風正從它古老的枝丫中輕輕吹過。教室前的陽台上灑滿了陽光,看起來很溫暖。
日光會傾倒高三這座城池,我們,也會為夢想而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