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桂圓的地方

有愛吃桂圓的嗎?來這,管你吃飽。這個地方叫廈門同安,同安有不少好東西,比如福建最好的桂圓乾就在同安。叫鳳梨穗,是註冊了商標的。

蘇東坡說:“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桂圓的好吃絕不下於荔枝。荔枝品種繁多,有酸有甜,而桂圓卻不管什麼品種,都是甜津津的。果肉比荔枝還要透明,不過水份不多。閩南的人說吃生龍眼是不上火的,所以他們不管房前屋後,不管地多地少,總要種幾顆桂圓樹。即使是為了孩子的小零嘴,也非得種上。

我們學校的桂圓樹不多,也就兩棵。在幼稚園大門的旁邊,樹蔭濃密,對於幼稚園的孩子們來說,它的好只在於夏天可以在它的下面愉快的遊戲。至於樹上的桂圓,都是在他們放假的時候就悄悄地熟透,並被採摘下來。

我原先所在的學校,是鄉村中學,鎮上的桂圓樹是成片成片,漫山遍野的。

《左耳》的電影中有一個高考誓師大會,就是在中學的後操場拍的。後操場是我們早操和開運動會的地方。我記得去後操場的路上是一片桂圓樹林。春天開花的時候,蜂蝶成群,少男少女們常常被樹上的小生靈吸引了,駐足下來,狠狠地吸一口帶著花香的空氣,仰頭循著嗡嗡的聲音,去找尋那辛勤的蜜蜂。或者看著蝴蝶撲扇著翅膀,在綠樹林中跌跌撞撞。春天蜂農們采的龍眼蜜,香氣濃郁,桂圓的花非常密,米粒般大小,分不清楚一朵一朵,只見千千萬萬朵,開在枝頭,一團團黃綠的花簇,與綠葉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葉,哪是花。

桂圓蜜據說有養顏、清熱潤燥的功效。特別適合體質偏寒的人,對於女士是最適宜的。

夏令營的時候,少年們經過時,常常會伸出手去,摘下一兩顆,看看熟透沒有。不熟的桂圓淡得像白開水,熟透了的話,那薄得像透明的白紙一般的果肉,帶著淡淡的甜香,脆嫩多汁,吃了一顆,會停不下來。

有時一夜的大雨,掉落了滿地的桂圓,人們踏在上面,絲毫不覺得可惜。因為經過風吹雨打的考驗,桂圓到成熟的時候,才會真的透心甜。

採摘桂圓,只靠人的雙手和眼力,從距離果實五六厘米的枝頭折斷,折斷處的傷口還要保持平齊,如果枝條撕裂,則會影響明年枝梢的抽芽。所以街上賣的桂圓總是一串串的,連著不少的梗和葉。被採摘過的桂圓樹,枝葉稀疏了不少,那被累累的果實壓彎了一整個夏天的枝頭,終於可以直起腰來。

在開學第一次校會的時候,常常會在每一張桌子上擺上好幾大串的桂圓,大家在開會前盡情的吃個夠,品嘗這大自然的饋贈。

那些從桂圓樹下走出去的少年們,不管到哪裡,都不會忘記這濃蔭遍地的桂圓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