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復返

時光的白駒坐騎,踏著鎏金的馬蹄,義無反顧地,穿過回憶的縫隙,我卻渾然不知。

——題記

歲月從來都是靜默的,無言,走在我身後。轉眼間,它已跟隨我十四載。

迎著輝煌的朝陽,我跑出家門,準備去三姑家。樓道未出,朝暉中走來一個人,細看,原來是樓上阿姨。一陣家長里短的寒暄,阿姨突然問起:“今年多大了?”腦海中泛起十三十四兩個年歲,卻又分明生澀答道:“我今年……十五了。”說罷,倒是自己愣在那裡,不知阿姨早已上樓。“嗯,也該上高中了。”阿姨的話語仍在耳畔。十三似乎還未走遠,我終也報了虛歲,不覺時間過得好快。走出樓門,抬頭,只覺陽光如此刺眼。

乘車很快,我和媽媽來到了三姑家,一進門,小表妹就歡快地拉我回家。

到了三姑家,來到後院。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其實早已面目全非:昔日碧綠的菜畦,如今已被埋在水泥地面之下。我還未想清它昔日的樣子,小表妹已把我拽進家門。

小表妹年方十歲,望著她小小的個子,仿佛她還是那個八歲的小孩,依舊是天真爛漫的小臉,但也要步入少年。“姐姐……”她拽著的我的袖子,仰著小臉,支支吾吾道,“你能當我演唱會的觀眾嗎?”看她黑亮的眼睛,我想起,曾經有個女孩也是這樣求別人。

我欣然答應,靜靜聽她唱歌。

聽著稚嫩的童音,恍惚間,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個孩子,也像她一樣,拿著瓶子做話筒,笑著跳著,大聲唱著,幻想著自己的演唱會,哪怕只有一個觀眾。

我不禁打起了節拍,但很快止住。因為我知道,這場演唱會,並不屬於我;屬於我的,早已遠了。

歡樂的時光一點點過去,驀然間,窗外下起了雨,雖不傾盆,卻也擲地有聲。閒來無事,搬來椅子,坐在屋檐下,且看雨打芭蕉,倚門聽雨。

自然沒有芭蕉,但有黛色的天,剪不斷的雨簾和水汪汪的小院。

清涼的風將雨點吹進了心房,滴滴雨聲激起了回憶的潮,過去的種種翩然而來:想起曾在院子裡開夏夜演唱會,想起曾與琳過家家包春卷,想起曾在秘密花園說著悄悄話,想起曾從陽台把核桃丟下去幾次,只為吃一口核桃仁……往事歷歷在目,卻也如煙,縹緲著美,終只剩十里長天。

時光匆匆,歲月騎上駿馬,一路飛奔,踏過幾片落葉也不記得。或在某個瞬間認出那片金黃,拾起回味。追憶過後,卻更清楚的記得,這些日子,再也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