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的溫度

歲月千載,斗轉星移。古今聖賢,皆為寂寞。唯有書香,萬古流傳。

——題記

水面結冰又化,小草枯了又青,桑田亦變成了桑海。轉眼間,時間也變成了書頁上的一抹帶著溫度的墨痕。

這墨痕?微熱

在一個有著淡淡熱度的晴天裡,享受微風的吹拂間,忽地就想起來千年前的你。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你啊。小年有才,撫琴宴間,公主相中,薦以高官。仕途平順,位至宰相。歷經安史,迫安偽官,軟禁長安。百官何日,再能朝天?晚年禮佛,興來獨往,勝事自知。偶遇林叟,便能談笑無還期。

嗟呼!你的一生比起他人來說可算是一帆風順了,哪怕是安史之亂,也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道淺淺的細流,不足以沾衣失鞋。更或許是因為你靜謐的,微熱的性子:不似孔明一生為主的決心,亦不同陶淵明避世隱退的妥協。你這一生,活在淡淡的微熱中。

這痕墨?火熱

在一個烈日炎炎的酷暑里,單單在太陽下行走便叫人叫苦不堪,精神恍惚間就想起了千年前的你。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你啊,幼年喪父,隨叔成長;天生巨力,力可舉鼎。熟讀兵書,舞刀弄槍,不在話下。少年初成,雄戰巨鹿,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鴻門之宴,心軟失策。;烏江自刎,以謝江東父老。

怪哉!一代才華橫溢的梟雄,竟就如此隕落了。你本是有用之才,卻做了用人之人,這便是你的悲哀吧。成百上千個夜晚你都是伴著兵器碰撞的鏘鏘聲和馬的嘶鳴聲入眠,一刻都未曾安穩過。你這一生,活在戰火硝煙的火熱中

這痕墨?淒冷

在一個寒氣透骨的雪天裡,因寒冷而打著寒戰,驚覺間就想起了千年前的你。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你啊,自幼好學,七歲便能作詩,十九出遊山水。屢次應試不中,竟野無遺賢;恰逢安史之亂,被困長安,奔波流離。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饑寒交迫間,以船為家,後病死於湘江舟中。

咦!一個有著熾熱溫度的人卻生在一個日漸淒冷乃至徹骨的朝代,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哎,世上明主少,善於用人的明主更少矣!你這一生,活在徹骨的淒冷中。

翻開一卷書,便有濃郁的墨香撲面而來;輕輕撫上淡淡的墨痕,便有點點餘溫在指尖化開。

墨的溫度一直都在緬懷,祭奠,憑弔。

而你們的溫度只有墨能夠繼承。

淡淡地,淺淺地,留下的只有一痕帶有溫度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