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蟹

天下美食之極品者,蟹也。

今日與爸爸媽媽和姥爺前去參觀東北亞博覽會,在朝鮮館內買了幾隻蟹。仔細一想,已是許久未有吃蟹了。揭開蒸屜,一股濃郁的蟹香填滿了整間屋子。蟹蓋上紅油油的,紅的誘人,亮的泛光。每到這個時候,你總有一種想立刻把它吞下去的感覺,可一上了餐桌,看到它硬硬的外殼,反而生出一絲望而生畏之感。舉目四望,大家都使出渾身解數,對它們“大動干戈”,媽媽甚至動用了“凌遲”這種“酷刑”。轉眼,一隻蟹就被“大卸八塊”了。這種“野蠻”的吃法讓我想起了同樣是吃蟹,在我祖先故里的江南水鄉,吃蟹卻是另外一種樣子。

皓月當空,水榭樓台間,一白髮老翁坐於紅木桌前。一隻蟹,一壺鎮江陳釀老醋浸薑末,一盞燙過的黃酒,繪成了一幅月下品蟹圖。折一對蟹腳,不用竹筷或其他工具,自給自足。掀開蟹蓋,吮盡殼中的蟹湯。在醉人的晚風中不緊不慢地用蟹腳挑出蟹肉,置於放有薑末老醋的碟中。所有的蟹肉都挑乾淨後,把所有的蟹殼都塞回蟹蓋中,整個蟹依然保持原樣。這時,仰頭酌盡溫酒,先暖一暖胃腸,再有條不紊地吃盡碟中蟹肉,嗟嗟嘴,拂袖而去。他吃的真是一隻蟹嗎?應該是一種境界。

細想,品蟹又何嘗不像人生呢?有些人想盡各種辦法,卻忘了急於求成往往背道而馳,只有在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摸索中才能領悟生活的真諦。有些人沒有吃盡所有的蟹肉就已經滿足,可是忽略了也許哪一件事你沒有體驗到,不知它是苦,是酸,是甜,是鹹,只有沒有留下遺憾的人生才沒有虛度。還有些人使用各種工具以最快最便捷的方式來吃到蟹肉,卻忘了成功沒有捷徑可言。

品蟹如人生,善品蟹者,智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