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與明天之間,也許只隔著一扇門,我們都站在歲月的門口徘徊,追憶著那些過往的事與過往的人。
——題記
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有了些許歲月的痕跡。屋角斑駁的陽光,盡顯蒼涼。一把生鏽的大鎖鎖住了飽經滄桑的老屋,也鎖住了那塵封心底的記憶。
依稀記得,爺爺那略顯佝僂的身影,倚在老屋門口,嘴裡叼著自製的旱菸,在煙霧瀰漫中,眉宇間的安詳忽隱忽現,在那長久的佇立中,是爺爺飽經滄桑的坦然與從容。
曾幾何時,老屋門口沒有了那個執著的身影。每每夕陽西下時,奶奶總會端坐在門口,看著夕陽沒入地平線。落日的餘暉仿佛給奶奶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是那樣柔和安詳。
無論我怎樣勸說,奶奶都不肯搬離老屋。她說:“你爺爺臨終前,交代我要守著這老屋……”奶奶說話時眼角泛著晶瑩的淚光,她不斷地擦拭,但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爺爺已不在的事實。
如今,奶奶也走了。老屋如同沒有靈魂的軀殼,佇立在那裡。每當我和父親清掃老屋時,父親總是在爺爺抽旱菸的門前久久站立,如同奶奶一樣望著天邊的晚霞。
父親說這老屋承載了太多,爺爺與奶奶的一生都在老屋中度過,那些珍貴的記憶永遠埋藏在那裡。我當時不懂父親為何這樣哀傷,可當再次獨自站在老屋門口時,我望著那把破舊的大鎖,眼前浮現出爺爺的身影、奶奶的目光,心情異常沉重。
夕陽西下,我仿佛看見煙霧繚繞中的爺爺,那嘴角輕揚的弧度讓我落下淚來,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滑過,滴落到地上,洇在泥土裡。
老屋始終佇立在那裡,如同爺爺、奶奶那年邁的身軀,在夕陽的餘暉中,慢慢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