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裡的懷念

(曹詩鶯)花開花落,時光飛逝。翻開記憶的相冊,細細回想,思索,感嘆……忽然我像觸了電似的,記憶相冊突然停止,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人,那個落葉下的背影。

他,一個給了我爺爺般愛的長輩、一個伴我童年的長輩、一個細心不畏嚴寒的長輩,他就是我的姑爺。那個最愛我的姑爺,一到秋天,一看到落葉紛紛,我就會想起他。還記得,小時候的我分外淘氣,本應叫他“姑姥爺”,而我卻認“姑姥爺”喊起來又繞口又難聽,倒不如學著姐姐們叫“姑爺”,便自作主張地喊起了“姑爺”,當媽媽批評我不該亂叫的時候,姑爺笑呵呵地說:“我認為挺好,叫起來多親啊!”我便得意洋洋地故意多叫了幾聲,從那以後,我便叫他姑爺,他待人和藹可親,讓我很喜歡和他玩。那時候,每天早晨起床後就跑到姑爺家門前,坐在門口,靜靜地等待姑爺陪我玩。他常帶我去地里割菜;把我抱得高高的讓我摘樹上的果子吃;去荷塘里為我摘蓮蓬……有他的陪伴我一直很快樂!

那年我8歲,他也要去十堰大姨家住而離開這個村莊了。那天早晨,我和以前一樣跑到他家門口,奇怪的是今天他家門上竟上了鎖,我“咚咚”地敲著他家房門,滿心疑惑想一問究竟,可門始終沒人打開。倒是鄰居出來了,告訴我在我沒來之前,我姑爺就走了,準備到十堰去了。來不及道謝,就急著跑向河邊,可待我跑到河邊,只看到漸行漸遠的船,看到了河中間船上那個熟悉的背影,看到了對面滿片紅的山,姑爺巳經走了,離我遠了,以後不能經常任性地讓姑爺陪我玩了,淚水一下子模糊我的雙眼,我只能使勁揮舞著我的小手為姑爺送別。一陣秋風襲來,秋葉一片片地落,打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上,望著越來越模糊的背影,除了姑爺,又有誰能明白此時我心中的依戀與悲傷?

後來的幾年我見姑爺的次數很少,時間也很短暫。那次接到我去看他的電話,姑爺竟像一個孩子似的特別興奮,每次都跑很遠的路來迎接我的到來,拉著我的手,一路上吁寒問暖,讓我重溫童年時的關愛。一晃兩年過去了,我也上了國中,這兩年里我都沒見過姑爺,只是偶爾在電話中聽聽那熟悉的聲音。直到去年秋天,我再次見到了他。我當時骨折在太和醫院治療,他還記掛著我。姑爺聽信大骨頭湯能補身體,親自在家為我熬湯!從花果到太和醫院要轉兩路公交,去年的秋天天格外的冷,姑爺怕湯涼了,便打了的士過來,一路上緊緊地護著湯,到了醫院,他依舊是樂呵呵地說著關切的話語,當我看到他日漸蒼老的臉龐,看到他凍得紅紅的雙手,我心裡五味雜塵……我住院期間,姑爺不是打來電話問候,就是冒著寒冷為我送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這個秋日裡溫暖著我的心。

我出院後的不久,還是那個秋天,我收到了一個怎樣都無法接受的事實——姑爺心肌梗塞突發去世了……我的心也在流血:姑爺,我好想你!那帶著你體溫的湯,那調皮又憐愛的問候都歷歷在目呀,姑爺,你怎么就走了呢?……

姑爺,感謝您的陪伴!看著片片落葉,我又想起了您,我最愛的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