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河

走進駐地的大門,撲入眼帘的是藍天白雲下的一座小山,它仿佛是一彎綠色的屏障環抱著這個院子,使人立刻感到自己已融化為這綠色的一部分,身心開闊舒坦,整個人都想飛起來了。

院子大約有一個鄉下國小的校園那么大,中央停放一排十幾輛房車似的作業車,可以看出這個公司曾經的輝煌。休息了一下午,吃完晚飯,本良就迫不及待地帶我去河邊轉悠。那是一條又寬又深的河,就在正對著大門的院牆外,小山下。河壁上砌著堅固的一層石板,河底裸露著高高低低的泥沙,還有一些零散的石頭。靠近山的那側,有一道渾黃的水,站在跟前能看到它在流動,在有落差的小溝處,還能濺起一點點水花。有人在水面窄的地方放了幾塊大石頭,在水少的時候,可以踏著石頭過到對岸,沿著小路上山。據說山上有山民汲水的小溪,有果樹,山桃山杏李子什麼的,更是勾起了我上山的欲望。

本良踏上石頭試了試,水面正好寬過一步,水流又急過不去,只好作罷。我暗暗希望這幾天不要下雨,水小一點,能從這裡上山。

我們在河道里散步。河道的一側是濕泥,我突然想起童年,在鄉下新翻的泥土上,光著腳跑著打滾的快樂情景。於是我脫下鞋子,光腳踩在濕泥里。啊,涼涼軟軟的,舒服極了。本良開始還不想脫鞋,看我這么愜意,也禁不住光腳踏上來。我倆提著鞋子,牽手走在軟泥上,身後留下兩行深深淺淺的腳印 。

往前走,泥沙幹了逐漸變硬,有些硌腳了,我們穿鞋上岸。

暮色如煙籠罩著山水溝壑。走在岸邊的小路上,看小山仿佛是潑墨渲染的中國畫,還有時時歸巢鳥兒的翩翩身影和喳喳的鳴叫,使我心曠神怡,禁不住想伸開雙臂擁抱它們,想展開歌喉高唱嘹亮的鏇律,表達我心頭飛出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