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永連
南線:戰友們並不陌生,它地處陝西和四川,甘肅三省交界處,隴海鐵路貫穿於此。轉運站:是我部隊重要機構。大門:警衛戰士荷槍日夜守衛。距離我部隊大門西側不遠處,有一個小四合院,旁邊有一個國小校和一個村裡的衛生室。
我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啦:1978年的春天,我和炊事班的同志來到了這個小四合院,住在這裡給新兵連做飯。我當時是炊事班副班長。
旁邊國小校有個年輕漂亮的女教師,她常常帶著六、七歲的侄子來四合院玩耍。四川兵古有林和這個女教師因同是四川人,因此,沒幾天時間,他們倆就混得很熟悉,也很談得來,來往自然也很密切。
但部隊有紀律,戰士不能談戀愛。誰違反,就嚴厲處罰誰。為了掩人耳目,女教師的侄子就成了兩個人戀情的紐帶和橋樑。這個小男孩因此經常往來於國小校和四合院,獨自來給古有林送紙條,我當時見了一笑了之。
一個星期天,正在此新兵營訓兵的戰友李進明和王丙軍二人,來到我住的小四合院和我聊天。中午時分我們在屋裡休息,李進明和王丙軍合躺在一張單人床上,王丙軍躺在外邊,李進明躺在裡邊。我也躺靠在我那臨窗的床上。我們三人仍在閒聊。這時國小校女教師的侄子,進屋玩耍。他看到牆上掛著司務長的手槍,就摘了下來,並從槍套里掏出槍對著窗外,嘴裡嘟喃著:“乒、乒、乓……”
由於他是個小孩子,所以我們三人誰也沒在意他。這時他忽然轉過身,將槍口對著躺在床上的王丙軍和李進明的腦袋喊:“舉起手來,不許動!”並將手指扣向板機。
此時,大家都以為是空槍、沒子彈,李進明甚至還笑著說了句:“你倆看,那槍還張著機頭呢!”但就是這一句話,卻提醒了王丙軍。因為當兵的都知道,在訓練和擦槍時,首先要驗槍,並且槍口絕時不能衝著人。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王丙軍蹭的從床上一躍而起,一把將槍奪下,並隨手給了那頑皮的小孩一耳光,隨口罵了句:“小兔崽子,瞎雞巴拿槍對什麼人呀!滾蛋,到別處玩去!”說著他將槍扔到了我躺的床上,隨之他又躺下了聊天。
我抓起槍一看,機頭果然張著,心想,這槍膛里不可能有子彈。於是我起身站在屋中央,想順勢就把這槍摟了算了。我深知驗槍時槍口必須對天,這是我軍的規定,於是我朝著上方扣動了扳機,只聽到“鐺”的一聲,槍響了!那振耳欲聾的聲音,把我驚呆了。就連李進明、王丙軍二人也一下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我們一齊朝著房頂望去,只見槍眼處露出了天空……
王丙軍從我手中接過槍,迅速退下彈夾,並拉動槍機,一顆剛頂上膛的子彈被彈退了出來……
這時,我們三人不由得後怕起來!那就是剛才那個小男孩將槍口對著人時、如果扣動了板機,那後果不堪構想……
由於我把手槍弄走火了,此時心裡也很慌,因為部隊紀律很嚴,槍走火弄不好要給處分。好在這天正好是星期天,別的屋的戰友們也都在休息,他們有的打撲克,有的下象棋,有的侃大山,熙熙攘攘,大家誰也沒聽到這屋裡的那聲槍響。這時,李進明、王丙軍二人起身告辭。走前他倆對我說:“永連,趁司務長沒回來,你趕快把槍插進槍套掛牆上。你也出去到別的屋聊天去。以後司務長發現少了一顆子彈問起來,你來個一問三不知,這事兒也就完了。”說完他二人匆匆離去了。
事後,我覺得瞞著這事兒不合適,於是我向新兵營營長匯報了此事。因為新兵營長是我們技務隊的副教導員,我每兩個星期都要給他理一次髮,所以我們個人之間的關係是不錯的。他聽了我把槍弄走火的匯報後,只說了一句:“怎么搞的嘛?真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