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父母----清明節寄哀思

又是一年清明節,時間過得好快,掐指算來,母親離開我們已整整三十年了,父親去世也整整十年了。而今“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哀一陣陣襲來,讓我面對滿窗的陽光卻感不到一絲暖意.....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來每近清明節都會夢到父母,今年更是入夢早。離清明節還有十幾天的時候,我就夢到了我的父親。依然是那樣慈祥的笑容,依然是那樣寬厚的神情,依然是那樣勤勉地沒有一會兒閒下來的時候。他又出去打魚了,我的家鄉有一條小河,叫白馬河,通著白洋淀,我們村的百姓靠著這條河少不了吃新鮮的魚。小時候,我是父親的跟班的,他拎網,我提兜;他撒網,我揀魚;我們有說有笑,每逯到一條大魚都要驚呼。這次我卻沒有跟他去,夢到卻是他騎著他的大鐵驢回家來的情景,鐵驢上總是跨著一個竹筐,筐里儘是他的寶貝:魚網、魚兜、雨衣、雨鞋,織網的簽子,還有拾到蛤了等等,他沒有說話,我們圍著他看他逮了多少魚,好象馬上開始要洗魚做魚吃了,我的夢就醒了。

父親從14歲開始從軍,曾給呂正操當警衛員,小時候,我最大的樂趣就是讓父親講他打仗的故事,後來他負了傷,就回了家,是三級殘廢軍人,一直享受民政局的補貼,每年春節,村委會還要送來慰問品。父親經常向我們炫耀的是他從日本鬼子手裡繳獲的“日本戰刀”,雖然過去了幾十年,刀鞘已銹爛得剩下一半,但刀刃依然鋒利無比。我們曾經問他:“如果你不是負傷回來,沒準現在留在北京工作了。”他也不回答,只是笑笑了事。我們還問他:“如果你去北京找呂司令,他還會認識你嗎?”他也只是笑笑,不回答。第二天,他依然是早早起來,帶著我們去侍弄他的棉花地。

父親的脾氣特別好,無論誰向他發火,他都不說話。實在有了發愁的事,就是悶著頭抽菸。我們一直認為父親應該長壽,但是也只活到了73歲。

那是XX年元旦剛剛過去沒有多長時間的一個早晨,我早晨去上班路過父親的房間,看到父親好象正在酣睡,沒有多想。沒想到大約10點多鐘,在家照顧父親的大姐顫抖著喊著我的名字讓我回家。當我發瘋似得跑回家的時候,父親已經停止了呼吸。現在回想起來,他是在晚上就突發心臟病去世的,我早晨上班看到他時,他已經過世了。

父親去世很安詳,一如他的為人。

母親和父親的性格正好相反。母親愛說愛笑,心地特別善良。她是白洋淀邊邸莊的老家,織一手好看的葦席。因為母親織席的手藝,我們村所有人家鋪的炕席幾乎都出自我母親和我的兩個姐姐之手。過去無論多么艱難,我們總是寬裕的。 因此,少不了要幫別人。我就是交通員,母親讓我今天給東家送兩個饅頭,明天讓我西家送一碗醬,後天又給南家送一些舊衣裳。周圍的鄰居都得到過母親的資助。然而,母親沒有因為善良得到相應的回報,換來的卻是嫉妒和疏離,她無法接受人心難測和世態炎涼,抑鬱而終。那時候,我才只有14歲。看著母親悲傷不能自巳,我無能為力。

有一次,忽然特別想算一卦,看看世間有沒有因果報應,有沒有輪迴。我對大仙說:“你看看我的母親現在在哪?”他說:“你的母親現在在西北山上,那上面有她的位置,她不是一個一般的人,她是個修煉過的人,她要救助更多的人。”真的嗎?這是真的嗎?但我寧願相信他是真的。

4月1日,我們三個姐妹來到父母墳前,那天的風特別大,天特別冷,但我們的紙燒得特別順利。大哥和三哥在墳上添了新土,二哥剛做完手術還在住院。墳前已有嫩綠的薺菜生長出來,今春的小麥剛澆了一水,綠油油的。爹娘,在你們的周圍滿眼都是春色啊!

中午,三哥從滄州報來喜訊:他的兒媳婦珍珍生了一個女兒,母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