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期任
潮起,潮落,一百年。
一百年的筆墨,書寫一片蘆葦的孤獨。
這根堅韌的水草,彷徨——沉淪——抗爭——
一個苦難的歷程,牽扯水的末梢神經。
讓水裡殘存的先知先覺,都去感知一百年的暗夜,在渴望一絲亮色。
也許這根韌性的水草,能書寫這一百年的歷史,這一百年對光明的渴求。
可是它又怕上古的文字太沉太重,這個脆弱的世界承受不起這些滄桑的筆墨。
今夜,我在夢中看著那片蘆葦,看著這一片浮水的蒼白,渲染我無盡的落愁。
今夜,我在夢中看著那片蘆葦, 想像那些柔弱的經絡,承受不了一隻水鳥的悲切。
我一次次的反覆的夢著,這個讓人感到陰鬱的、潮濕的氣息……
月亮在蘆葦叢中升起,等待著落日的供奉。
於是,我恍然大悟, 原來,光明就是這樣的。
那些絢爛奪目的思想,就在極地的黑色中衍生而來。
那些罪欲,終將在衍生中覆滅。
還有那些惡毒的私心雜念,也隨著落日桃之夭夭。
我等待著。
等待著走出這片荒涼。這片荒涼至少應該和太陽有些瓜葛。
這片荒涼絕對經受不住太陽光子的輕輕一拍。
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一隻青鳥,舞動著透明的翅羽,剪碎那些腐朽的雲彩。
還打翻那些蟲子的陳詞濫調,撐起那些憤怒的吼聲。
讓所有的眼睛流下滾燙的淚水,在晶瑩的淚花中,想像一根水草擊水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