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喊

本以為這個冬天會冷一些,也好讓自己清醒一點,萬沒想到,又是一季暖冬。空氣中瀰漫著浮躁的氣味。無聊間,我抬眼看立在面前的書,聽一片稀疏的沙沙聲,心裡突然一陣平靜。是,是一陣平靜。

有時在想,什麼才是我生活的目的,是為贏得父母的誇耀,是為在朋友面前裝開心,還是僅為每天沒有頭緒的學習?不,什麼都不是,只是為了活著,只是為了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而生活。

面前的書不再令我窒息,不再令我壓抑。無論如何我都會把頭抬的比書還要高。不再想到底為什麼要念書,因為我知道答案並不重要。我爬梯子至彩虹上,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充實而忙碌的生活,讓我覺得格外的踏實。就像濟南,沒有上海的開放,沒有北京的繁榮,但他的穩定讓我踏實。

可我的確不是一個安穩的人。

在濟南待得太久了,突然想換個環境,所以我想去青島。以我近幾年的能力而言,只有考到那,才能改變現狀。而那,也是一年以後的事情了。

悶熱開始讓我躁動不安,秋天剛剛沉寂的心緒,向一杯已經沉澱太久的咖啡,又被重新攪拌。盼望已久的冬天,令我又失望了。我開始放任自己,整顆心終日不得平靜,即使有片刻的安寧,我也沒辦法去思考。我把書統統收回了桌子,我不想看見它們,它們讓我麻木。

周圍也開始躁動。無休止的混亂讓我甚至開始痛恨人類的語言和說話的能力。我不想就此沉淪下去,好歹我也算是一個積極進取的人。我努力讓自己開始變得充實。可是我發現,這太難了,真的,太難了。在一片混亂中,想要以個人平心靜氣的待著,太難了。就如一條不會游泳的魚,一直有恐高症的鳥,我與眾不同,卻又不想被群體踢開,在混亂中,我同流合污。

晚上,我一個人騎車回家,路上人很吵,偶爾聽見一兩聲汽笛的嘶鳴,尖銳,刺耳。神經忽的收緊,又忽的放鬆,沒有什麼多餘的感受。沒有理由的颳起了風,頭髮亂了,臉也被風吹得難受,可我卻被徹徹底底的吹醒了。

重新把書立在桌子上,一本挨著一本,整整齊齊的在那。像一堵牆,但並不高,所以也就不那么壓抑。牆後面,就是我的世界。一切的混亂被擋在外面。一陣風,吹來了我寧靜的世界。

沙沙的聲音,是筆觸動紙張的聲音。我記得春天干燥的風,會吹得剛剛抽芽的柳樹沙沙作響。我覺得春天似乎太殘忍,連還沒長成的樹也不放過。現在想想,柳樹,不也是被那一陣春風吹醒的嘛!

胸腔有一股濃厚的、渾濁的氣體在蕩漾,深呼吸已經沒有任何作用。我用力把頭埋在書中,開始新一輪的奮鬥,充實而忙碌,疲憊但踏實。

無聊間,我猛地抬頭,終於,我吐出了那口氣,那口濃厚的、渾濁的氣。平靜了,一切都平靜了,我用力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