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青春的日子裡我們跋扈飛揚,其中卻隱喻著不可言說的傷。

——題記。

那天,我生日。

父母把我叫到房間,指著一個粉白相間大約有半人高的精緻小櫃對我說:“現在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不願跟我們分享了,這樣,就把它寫下來放進裡面,鎖上,我們不會幹涉的。”我感動的連連點頭,曾興奮的夜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抬頭仰望著滿天星河,覺得幸福就在我身邊。

從此,那個粉白小櫃就成了我心靈的一個暫時寄託處。累了,就會大哭一場,把紙巾包好連同不快一起塞進柜子;恨了,就找出以前的紙條翻翻看看,告訴自己:沒有什麼過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當朋友們紛紛抱怨自己的父母不能理解他們不尊重他們時,我在心裡暗暗得意。一度認為我真幸福,有這么一個開明的父母。莫名的,我想起一句歌詞:怎么在愛里微加幸福,少一點自由就顛覆,太多的你說我的關心是一種束縛。

當我得意的說出父母的種種,朋友們紛紛嘆惋,也希望自己能有這樣的父母。

這時,一直不出聲的一個朋友突然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在給你這把鑰匙的同時,偷偷配下了這把鑰匙,騙你把秘密放進去後,等到一天……你可要想清楚,這就叫放長線釣大魚。”她的話如同石頭一樣一下一下重重敲擊著我的心,我想到柜子中紙條的日漸增多,想到我的秘密早就被人窺視,我心裡所想早已展現在父母面前,不禁冷汗涔涔,費了好大勁才把眼淚咽回去。不顧朋友們同情詫異的目光,飛奔回家。一路上,我思量著,越想越覺得父母近日的表現就是看過我秘密之後的“對症下藥”。

回到家,我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將所有曾經包含我一時心情的紙條轉移出來,放進一些無關緊要的摘抄,並學著文章中主人公的做法,偷偷做上標記——一根細細的絲線。這樣,父母再拉開抽屜時,絲線就會挪動位置,我就可以知道父母究竟有沒有看我的抽屜。

我努力牽動嘴角讓自己高興起來,可是,望著那個空蕩蕩的小櫃,我的心也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無比失落。

時光仿佛沙漏中的沙子一般,悄悄從我的指縫間溜走。

多日後,當我再次想起那個小櫃,仍然像是遭受重創一般。輕輕打開小櫃,絲線還是在那個地方,動也不動的看著我,安詳的好像只是在靜默中與時間老人飲了杯茶,唯一不同的是,紙張與絲線上都已蒙上一層薄薄的灰塵。

我釋然。

父母沒有偷藏鑰匙。他們給我了一個私人的空間,讓我可以有個精神寄託,合理宣洩。

朋友是對的。她告訴了我一個殘酷的現實,卻讓我避免了生活在溫柔的虛偽。

這個生日,父母告訴我:在這世上,可以相信的人有好多,我們要擦亮自己的眼睛,不要因為一些人的讒言而失去更為重要的人。

這個生日,讓我懂得了人與人之間真誠是必不可少的,但在一些人面前,不必讓他把自己看得太過透徹。因為他未必會懂你、理解你。但明天是自己的,開始懂了。

有些情緒是該說給懂的人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在這個物質控制一切的社會,只求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