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以“死”字為題的。後來又考慮過奠,葬,祭等字,想想這些字眼難免會讓人覺得礙眼,難免會心生忌諱,所以選擇了“生”。

關於死這個話題一直想寫。考慮了好久,談不上醞釀,只是覺得經歷不夠,沉澱太少,該怎么來談,又從何說起。可是,思緒就像繁衍的枝蔓,鬱郁籠籠,漲的頭暈,還是寫出來吧,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生死每天都在發生,只是快樂的不是我,悲傷的也不是你。

我們都知道自己是怎么生的,卻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死。所以,未知就成了一種恐懼。

有人說死是一種解脫,有人說天堂里很美,卻很少有人選擇去。

我也曾在年幼時眼看著親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什麼也沒帶走,留下的卻只是哀嚎,眼淚,和揮之不去的回憶。一代人傳承著一代人的故事,一代人繼承著一代人的回憶。記憶會隨著時間延續延續再延續而成為歷史,千古留名流芳百世,這樣是否就可以理解為長生呢?

我偶爾也會思考死,想像著自己會怎么死和死後的樣子。

我曾經到過一個墓地。去之前我以為是一個公園,只是在周末的午後想找個散心的地方,卻不幸的走進了那裡。入門是滿眼的青山草地,走了一百多米,轉了個彎才看到山坡後漫山遍野的墓碑。原來,人文公園竟然是個陵園。想轉頭走,卻又無處可去,乾脆就了解一下這裡的人文。

山腳下立著幾尊白色石頭雕成的菩薩羅漢,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潔白刺眼。嘴唇若動,念念有詞,仿似在超度不安的亡魂。順著台階一直向上走,看著一排排的墓碑,瞬間覺得甚為震撼,空氣中瀰漫著寧靜,死寂一般。穿過一排墓碑,看了幾個名字,蕭瑟的碑文,泛白的照片,深刻的眼神。我腳下的盒盒骨灰中,沉澱著怎樣的靈魂,他們經歷了怎樣的人生,又會有怎樣的故事。

沒人給我講,我只能去想像。想像著,想像著,大狼狗的叫聲將我喚回現實。它一直在沖我叫,我又不會狗語,只好與它眼神對視,心靈交流,慢慢的它開始恐懼,恐懼的沉默,沉默的覺得我仿似復活的死人。此刻,才想起入園時在門口看到的“內有惡犬,夜勿入內”的告示,幸好這是白天,還好它的籠中。夜深人靜,這裡會不會有遊蕩著的亡靈,漫步陵園,他們會不會對它訴說他們的故事?

站在山頂,俯視碑林,心生困惑,何為人生?

正如史鐵生所說:“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她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個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既然不必急於求成,又必然會降臨。

那又何必去想,

不如好好活著。

生命在自己的哭聲中開始,在別人的淚光中結束,中間的過程就是幸福。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