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沿外的燈作文

爭吵的那對夫妻是從山西搬過來的,那時我正在過十一周歲生日,依稀記得是對很友好的農村夫婦。從小調皮搗蛋的我,把家裡唯一的一扇窗戶當做了自己的百科全書,那時我常常偷偷扒在窗沿上小心翼翼的打量這個我還未涉足的世界,看著外面那生動的畫面覺得額外幸福。而今天剛搬來這裡的那對提著大包小包的夫婦自然出現在了我的小小世界裡,再加上和一向以對人疏離為名的管理員老於站在了一起,我更是對這對夫婦感到好奇。趴在床沿上細細打量這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腦子裡偷偷打算著自己的小算盤。衣服和我們沒什麼差別,說話除了有點繞口其他的都很正常。啊,不是外星人!沒想到這句本來應該在心裡感概的話從那雙不聽話的嘴裡冒了出來,聲音還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人家聽見。終於,在剛剛買菜回來的老媽怒視騰騰的眼神中,我乖乖的把手從窗沿上縮下來,又乖乖的走到那對”外星人“面前乖巧的問了聲好。老媽那狠狠的眼神仿佛告訴我說“名偵探柯南從今天開始禁播!”我好像聽到了天塌的聲音。那對夫婦望著我那可憐的囧樣撲哧一笑“嫂子,沒事,這孩子倒也古靈精怪。”然後笑著遞給了我一個紅包,老媽推拒著說,“你們剛來,這怎么好意思,再說我家丫頭事先冒犯了你們,就更不能給了。”那個男人憨憨的撓了撓頭說,“嫂子你收下吧,今天是孩子生日應該的。”老媽怔了一下,笑容再也掛不住,似是奇怪他們怎么知道我的生日,下意識的把我護在了身後。那對夫妻好像看出了些什麼,不好意思的說,“俺們來的時候拜託老鄉打聽了你們一下,想著是鄰居能不能處好呢,嫂子你也知道我們是農村出來的不比城裡人,萬一被嫌棄啥的,走的時候我們也不能太埋汰不是。”我是懂老媽的,她的豆腐心絕對不會容忍她刀子般的嘴肆虐橫行,我捂了捂她的嘴,她看看沒再說話。然後抱起我走向我們一樓的那個小窩。那對夫妻像是尷尬了,望著老於無奈的求救。老媽瞥了我一眼示意我,我抱著老媽的脖子回頭對他們大喊,“謝謝叔叔阿姨的紅包。”老媽拍了我一下,低咒,死丫頭怎么又肥了。我看到了她眼角的一絲柔和,那對膚色黝黑的夫妻也笑的格外香甜。後來我問老媽那么做的用意,她說,他們淳樸到不想讓人傷害,更別說被憎惡了。於是透過那扇窗戶向外看的夜晚裡又有了一盞叫做淳樸的燈,那么柔和的光亮讓人心生溫暖。

如果時間可以定格在他們剛搬來的那一天那該多好,可是上帝殘忍的說,這世界創造了太多結果卻唯獨沒有如果。我想說,結果是好的也可以啊。可是,沒人理會。。。,轉眼過了八年,我憑藉老媽那強悍的輔導能力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重點大學,對於一向對學習有虛榮傾向的我來說那叫一個美啊。老爸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忙著公司大小事務,只有每個星期日回來陪我。雖然時過境遷,但我還是覺得有些東西永遠不可能改變,我還是喜歡靜靜的趴在窗沿上看著路燈下匆匆來往的行人,唯一改變的是隔壁的燈光變成了我用手電打到對面的牆上的光,就像以此奠基那盞再也沒有亮起的燈一樣,同時也不再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