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埂上的女孩

那田梗上的女孩,六七歲的樣子,在一道道泥濘的田埂奔跑著,就算濺起的泥水都成了弧線,笑聲也能蕩漾,那樣乾脆。

她像是一個小天使,在她眼中的一切事物都如此新穎,都足夠讓她琢磨個半天,或喜或悲,乾淨的笑容總能讓我羨慕。她有時也會停下來,看著我,眼神的交流,總能讓我豁然,我仿佛看到了她瞳孔中的這個世界,是彩色的。她也總是看了我一會後,又笑了一聲,跑開了,小腳丫在油菜花田裡盡情地奔跑,留下了一串串的腳印,她自己是無所顧忌,也不吝惜自己的花裙子,就這樣穿梭在油菜花田中,乍一看她其實也不過是油菜花高,甚至有時她被油菜花田包圍起來,她不會哭,只是笑著摘下一朵小花,別在髮髻上。她是快樂的,熱愛著這個綠色的世界,也愛躺在雜草上面,卻不愛去倚著媽媽的肩膀。

偶爾有一些事物讓她停下腳步,就算是一隻躺在菜葉上的蝸牛,她也要伸出她稚嫩的手去觸摸,可還沒摸到,她就嚇得“呀”一聲,扭頭跑走了,不一會,她又在田中發現了幾棵蒲公英,還沒等她看清,風一吹,蒲公英它就又飛走了,她抬著頭看著蒲公英在空中飛舞,這一切一切都是屬於她自己的快樂。於是,在油菜花田中,又多了一個女孩跟著蒲公英跑的畫面,大人們都笑了,只是我還在發獃,想著一些拙劣的詞去描繪這畫面,卻發現腦中的感覺根本無法複製下來。

或許那個女孩,她有著自己的童年,簡簡單單卻總是那么充實,蹦蹦跳跳也能歡笑。她有著自己的快樂,就算田野間沒有城市裡那些誘人的遊戲機,也沒有那咿咿呀呀的玩具,但她的臉上也總會有快樂的停留,或許只是因為有著一顆發現快樂的心,讓她在田間地頭裡能夠玩上一整天,樂此不疲,而我恐怕就只能是想想寫寫,然後也就作罷。

有時候我也會想,快樂對於我們是否太麻痹,困頓住了內心,臉上的肌肉纖維是否已太鬆弛,已聚合不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