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9班 王文卉 指導教師 王 勇 甜膩的陽光和著纏綿的風鋪天蓋地的灑下來，亢長的盛夏午後，蟬鳴不絕於耳，婆娑的樹影輕語著。這是記憶中我與奶奶的夏天。桌上擺著半隻西瓜，電風扇吱呀吱呀的轉著。我躡手躡腳地從午睡的奶奶身邊爬起，得勝的溜到客廳，想品品那大西瓜的滋味。哪知被奶奶一把捉住，只好灰溜溜的回了房。躺在床上還惦記著那西瓜之際，奶奶端著碗進來了。“你媽媽今天出差回來，你個小饞貓就知道偷吃，給你舀出來一點，剩下的給媽媽留著啊，吃完了快睡。”那時候，奶奶是到脖根的短髮。幾許白髮並不礙她的容顏絲毫。我在無數個午後耍著賴皮，享受奶奶的小縱容，一晃變過了幾個年頭。秋寒襲人，但奶奶家的菊花應該開得正好。我在這個終年濕悶的城市竟有些想北方的塵，北方的風，那些最不願出門的日子反倒成了種念想。這是記憶中我與奶奶暫別的秋。奶奶多次打電話問我在上海的日子是否習慣，我明白她的問候背後是落寞。我甚至可以想像到，她孤零零一個人坐在窄小的客廳，偶爾有秋風鑽進屋子裡，嗚嗚的叫著，她嚼著飯，淡而無味。她告訴我，她很想我，想給我織兩件毛衣。我知道她很久不做這些活兒了。那兩件毛衣至今都還在柜子里，陳舊的花色。一直沒有告訴奶奶，其實有些小了，我穿不了。在多少個秋風瑟瑟的夜晚，我望著天，想想奶奶的樣子，這寒秋也有了一絲暖意。漫天的雪洋洋灑灑地擁抱冬天，我踏出了兩行腳印，那是通往奶奶家的路。春節了，再多的理由也抵擋不了回家的腳步。這是記憶中我與奶奶期盼的重逢。我回到了這間充滿童年味道的屋子，可屋子裡沒有人。奶奶出門了。指針滴滴答答地走著，我漸漸著急了。外面的雪這么大，奶奶怎么還不回來呢？在我擔憂地坐立不安之際，門被轉開了。她呵著熱氣，睫毛懸掛著水珠，手被凍得通紅，我急忙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替她拿來拖鞋，才發覺她的棉鞋已被雪水浸濕。“市場挺遠的，路上費了點功夫，等著急了吧？奶奶給你做飯去。”兀的，我的鼻子酸了。水泥地上砸下一滴水漬，兩滴，三滴。。。。。。如今的奶奶的頭髮花白，長長的辮子垂到了腰間。皺紋無情地爬上了她的眉頭，我也早就長過了她的肩。雪還在下，時光的車輪不停地轉動，轉眼又是一年春天，日曆又該翻過一頁，可奶奶的時間都去哪兒了？我想時間在那一口甜甜的西瓜里，在我毛衣的某一根毛線里，又或者躲到了那成雪的青絲中，再或者與我苒苒長成的時光重疊了。它絕不是消失了，而是讓親情聯繫的紐帶更緊密了。在奶奶的手撫著我的頭時，時間在慈愛的眸子裡，我看到了；在奶奶的輕語哄著我入睡時，時間在溫柔的唇邊，我聽到了；在奶奶的雙臂擁著我時，時間在衣服里樸素的味道，我聞到了。我知道時間都去哪兒了，時間在愛里穿梭。時光，請你走的慢些吧，讓我好好想想你去過的地方，還有你應到卻還未到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