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到底是什麼?

什麼是美?古往今來有多少文墨騷客、藝術人士對這個問題深究細研,大發狂論啊!在諸多文墨騷客、藝術人士深究細研,大發狂論的時候,難免唇槍舌劍,爭吵不休,爭來吵去,到底是起伏連綿、高聳入雲的大山美呢,還是浩瀚無邊、奔騰跳躍的大海美呢?到底是嬌小可愛、溫順主子的寵物美呢,還是臉蛋漂亮、身材苗條的女人美呢?即便你是揚名世界的“美學大師”,說得龍飛鳳舞,口水四濺,也無法說服地球村上的芸芸眾生。

到底什麼是美呢?恕我把美定義為人們渴求和熱望的東西。這樣我就可以把美分為“權力美”“獸性美”“口舌美”“視覺美”,以及其它滿足人的欲望的一切“感官美”。在這些“美”中,有的屬於自然屬性,有的屬於後天欲望。“獸性美”無非是為了繁衍後代和腐糜生活的需要;“口舌美”無非是為了生存或享樂的需要;“視覺美”無非是排遣鬱悶和狂歡盡興的雜交。不論是“獸性美”“口舌美”“視覺美”,還是諸多方面的“感官美”,無一能超越“權力美”。只有“權力美”才能決定其它諸多方面的感官是否能得到“美”的感覺和美的享受。高貴的人追求的是美的享受;平民百姓追求的是美的感覺。

我可以自信地說,美的標準因國度、地位不同而不同,因人的生存環境不同而不同,因追求目標的不同而不同。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在國人的眼裡,“權力美”是起決定作用的基石。

我們如果能仔仔細細回顧一下中華民族五千年,甚或六千、七千年的野蠻史、文明史,也許你對美的標準,就會有一種新的認識。

在原始社會——無論東方或西方,那時的所謂人,應該不叫男人和女人——至於男人和女人的稱呼應該是“文明”——即有文字以後的原始人的後人,給自己的原始祖先命名的。那么,原始社會的男人和女人應該稱為什麼好呢?我想——至少我是這樣想的——應該叫著“公”性和“母”性。如果有人問我理由的話,那是比簡單還要簡單的答案。

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穿越時空,回到那遙遠的原始社會了。可是,我們可以想像,那時的原始人,因為條件的限制,過著茹毛飲血、裸身露體的群居生活,男人沒有固定的妻子,女人沒有固定的丈夫,不講究華美的穿戴,不追求女人的漂亮臉蛋,漁獵是他們獨有的生存方式,野生動物和野生植物便是他們追求的美味佳肴,在這些原始“公性”和“母性”的心靈深處,難道還有比“兔子”和“黃羊”之類的獵物更美的東西嗎?

現在的“美學人士”一講就是什麼審美的“主體”呀,審美的“客體”呀,似乎很玄乎,其實,不就是講的感官么。感官的舒適就是美,感官的痛苦自然就是不美。對於人來說,感官的體會,除了萬古不變的動物性,就是高級動物的必需性——說白了,也就是“獸性的感覺美”和“人性的感覺美”,再說白一點,也無非是生殖繁衍的必然感受和生存的必須感受。

中華大地亘古及今,除了原始社會的所謂美,生殖繁衍的必然感受幾乎是無拘無束的感覺之外,後來任何制度下的美的標準,都無一不是難以啟齒而又公開炫耀幹著的勾當。

先以奴隸社會為例吧,在那樣的社會裡,絕大數人是絕對沒人權的——如果說有人權的話——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奴隸主,他們可以隨意霸占一切——自然包括他們欣賞的女人。也就是說,在奴隸社會裡才真正知道了“獸行美”。至於欣賞山川河流,觀望大海驚濤,那些奴隸社會的人——包括奴隸主——還沒有如此雅興。也就說,游賞之美在奴隸社會還是不足掛齒的。

那么,是否在奴隸社會除了“獸行美”之外,就沒有別的“美”可談了呢?有!可以肯定地說有。不然“酒池肉林”這令人咂舌的詞語就不會流傳至今。現在,可以說不少導演,在冥思苦想、苦心孤詣地極力想像奴隸社會那些國君如何飲酒吃肉,玩弄美女,不過都是現代人看過幾本表述並不十分細膩的古人留下來的“黃皮書”,而後盡情發揮出來的並不是古代那原汁原味的東西而已。就是在今天那些喜愛談美、寫美的人士看來,也不得不承認對美的標準不少人認識是大相逕庭的。奴隸社會與原始社會相較。自然是進步了,不過。我們承認的是文化的進步,並不是人性的進步。原始社會因為生產力的限制,人們不得不過著有福共享,有禍同擔的“共產”生活,那時也許還沒有人權問題,談不到人的地位貴賤,收入高低,不僅沒有名門望族,更談不上兩極分化。

然而,時代的發展,使物質與日俱增,這時便無師自通地產生了掠奪他人財富的“能人”,迅速形成了兩極分化——一極是奴隸主階級,另一極就是奴隸階級。從人群的劃分上看,奴隸社會較之原始社會並不是變“美”了,而是變得邪惡可怕了——極少數“能人”騎在大多數“愚民”頭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這無疑使人們失去了原始社會那種共同獵取野生動物或共同享用野生植物果實的平等、自由生活,“人性”起了根本性的變化,使許許多多無辜的善良人,不知不覺地捲入了壓迫和被壓迫的階級社會。

在這樣的階級社會裡,自然人們的審美觀也就大相逕庭了。奴隸主可以把霸占奴隸作為人生的最大樂趣,而奴隸呢,則把嚮往自由作為人生的最大快樂。這完全可以說,奴隸和奴隸主對心靈深處感到“美”的東西的追求標準完全不同了。

奴隸主這時在物質極其豐厚的基礎上,可以把為所欲為的玩弄女性,飲酒作樂作為最“美”的東西;而奴隸們則只能唯唯諾諾,苟延殘喘自己的生命,也只能夢想一種“美”的東西——自由地耕織,自由地生活。必須承認,那時的奴隸主和奴隸的動物性和人性兩方面的審美觀都是截然不同的——因為每天晚上奴隸主和奴隸做的夢都是截然不同。奴隸們每天做的是噩夢,而奴隸主每天做的是美夢,可見,“美”在這些同是生命的不同的人的心靈深處是有多么大的差異呀!

隨著時代的發展,對於美的追求不只是限制在“動物性”和“肉體生存”這兩個方面,隨之而來的就是精神追求。那些奴隸們,即使奴隸主讓他們吃飽穿暖,他們也不會滿足於俯首帖耳的奴隸生活,於是便有了新的追求——就是精神和肉體上的自由。一部分人在極力追求下,便逐漸獲得了自由民的生存空間,這樣,就有了中國幾千年封建社會的源頭。隨著封建制度的建立,舉國上下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地主——自然皇帝是地主中的地主——也就是中國最大的地主。

中國的封建社會,的確有別於西方的封建社會。就拿信仰來說吧,西方統治階級信奉五花八門的、虛無縹緲的宗教較多,可是,儘管他們信奉的神靈是虛無縹緲的,但是又似乎都有其人其事。在西方,統治階級的專制、禁慾是社會進步的極大障礙。而中國則大不然,在中國的封建社會裡,那些統治階級似乎也信奉神靈,但是,中國統治階級所捏造出來的神靈都是主觀創造的——一切都是為“我”所用。最大的謊言就是皇帝無不說自己是天帝的化身的,他們胡編亂造,說什麼他們是上天派下來管理草民的,以此愚弄人民,鞏固自己的享樂地位——即腐敗統治。

還要說得是,在西方封建社會裡,不少國度都實行了禁慾主義,而中國則大不然,不僅富人可以有三房四妾,而且妓院成了中國封建社會的一大特色。那些富貴之徒,紈絝子弟,不僅可以玩弄柔弱妻妾,而且逛妓院,抱花姐,成了她們酒飽飯足之後的特有樂趣。

這些皇帝佬,一方面欺世盜名,一方面盡情享樂。即使是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也是極力滿足自己的“獸性美”和“口舌美”。女人要選最順眼的,吃的要選最可口的,皇帝心目中“美”的標準是什麼?那就是要以他的眼睛和口舌為標準了。漢代出了個趙成帝,酷愛能歌善舞,體輕如燕的女人,於是手下大臣,忙個不亦樂乎,四海選美,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個善舞,體輕如燕的美人兒,漢成帝龍心大悅,即刻封為皇后。今人如果能仔細品味一下古代女人生活的滋味,其實,皇后又算得了什麼?無非是滿足皇帝“獸性美”的出色的蛋白質而已。漢成帝玩弄之後,他作為皇帝嗚呼哀哉了,萬事無恙,卻苦了被人玩賞一生的趙飛燕,漢平帝繼位後,不僅殺了她,而且作為華夏當時的第一夫人,連一個出生年月,可考姓名都沒有真切地記載下來,“趙飛燕”並不是那個能滿足漢成帝獸慾的女人的真實姓名,只不過那女人輕捷如燕,能掌上起舞,才留下了一個幅好——“在飛燕”。女人啊,你們美嗎?美的動人處到底能說明什麼?無非是權勢人物的玩物而已。玩足了,玩膩了,最後棄之如敝屣——這就是女人“美”的結果,豈不悲乎?

到了唐朝,那個唐玄宗喜愛豐乳肥臀、歌聲甜美的女人,民間出了個楊玉環,曉通音律,豐滿溫柔,於是,唐玄宗不顧亂倫之醜,居然把本來屬於兒子的妃子霸為己有。看來。這“獸性美”大都是男人欣賞女人,很少有女人明目張胆地玩弄男人。

歷史事實一次次地訴說著一個事實——如果說著“獸性美”也算一種美的話,大都不是裸露地表現在女性身上,而是表現在那些有錢有勢的男人身上。所以,就有了“愛江山也愛美人”“英雄難過美人關”之說。從秦皇漢武,到五四運動,試問,有幾個權勢之家的少男會去找一個黃面婆做妻子,做小妾?亘古及今,未嘗有也!

由此看來,在“獸性美”上,只有男人有專利權,女人——尤其是普普通通的女人——她們在“獸性美”上,只有出賣“肉體美”,換取金錢或地位,別的奢望都是無法得到的。

從男人肚臍之下三寸之遙的地方談美,談人性,這不僅只是高貴人士的專利,而且這種所謂的美中,充斥著血腥和權勢。唐玄宗為了他那肚臍之下三寸之遙的“獸性美”可以把楊貴妃舉在頭上,抱在懷裡;當三軍止步,要挾唐玄宗殺死楊貴妃的時候,作為皇帝,為了自己的權勢,為了以後的榮華富貴,他可以殺死曾經卿卿我我、恩恩愛愛的楊貴妃。看來一切“獸性美”遠遠趕不上“權力美”——因為有了“權力美”就可以滿足自己的“獸性美”。

至於“口舌之美”,它是和“權力美”緊緊地聯繫在一起的,有了權力之美,自然會有口舌之美。奴隸社會的國王,握有生殺大權,可以盡情享受酒池肉林口舌之美、美女羅織的獸性之美;封建社會的皇帝,自詡金口玉言,可以擁有國家的一切,擁有三宮六院,金銀財寶,猴頭燕窩,紅顏宮女,應有盡有,“權力美”的淋漓盡致的表述,無一不是表現在“獸性美”和“口舌美”上。看來,一切美都必須和權力緊緊地聯繫在一起,在所有的美中,以權力美為最大的美,不然,何以為了權力,弒父殺兄的悲劇在歷史上時有發生?為了權力,可以殺人如麻,可以損人賣友,可以瞞天過海,可以屈膝下跪,可以臥薪嘗膽,可以出賣人格,更多見的是“錢賄賂”“性賄賂”。難道你還能說清楚世界上的所有高等動物,在對待美這個問題上,“主體”和“客體”之間是什麼關係嗎?

就是山河大地、日月星辰——無論是壯麗之美,還是柔和之美,難道權貴大亨和草民窮漢會有統一的標準嗎?

天上的月亮是一樣的,春江花月夜文人騷客無一不把它描繪得是那樣的動人燒心,那樣的令人骨軟筋麻,可是,當你在明亮的月光下,被歹徒用尖利的匕首放在脖子上,或者用什麼槍頂著後腦勺的時候,你還會感到天上那一輪明月令你十分愜意嗎?當你從計程車上下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一個十萬元的存摺不翼而飛了,難道這時候你走到花店門口的時候,還會感到那奼紫嫣紅的朵朵兒鮮花美艷動人嗎?當你端著粗糙的討飯碗,戰戰兢兢地站在三流的飯館門口討口殘羹冷炙的時候,你會想到黃山的雲海、泰山的日出嗎?我想這是無需辯論的問題。“人逢喜事精神爽,悶上心來瞌睡多”,這是不用證明的公理。所以說,這美,那美,必然是相對的美,世界上定然沒有絕對的“美”。

說美的種類,上面說了“獸性美”“口舌美”“視覺美”,以及其它“感官美”,這一切的所謂美,必然連著“權力美”,離開了“權力美”,“獸性美”“口舌美”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也就是說離開了“權力美”,“獸性美”“口舌美”就會完全處於被動地位,只有有了“權力美”,你才會有能力滿足你肉體需要的“獸性美”和“口舌美”。這就照應了偉人說的“有了政權就有了一切,失去了政權就失去了一切”,這“一切”自然包括對美的感受。

至於除了口舌之外的“感官美”,也不是”絕對美”,也是無可爭議的“相對美”。古時候的國王或者後來的皇帝,他們那時候沒有“旅遊”這個當代人發明的時髦詞語,但是,他們有自己的苑囿,可以供自己心情舒暢時,飛馬射箭,獵鹿捕兔,以殺生為快樂——這些國王或者後來的皇帝,並不是以此來滿足自己的“口舌美”,而是在酒足飯飽之後,玩弄美女之畢,為了滿足自己口舌以外的感官享受。那時的老百姓也會每天忙著獵鹿捕兔,撈魚抓蝦,可是,他們這一切活動並不是為了滿足感官的一時快樂,而和國王、皇帝完全不同的需求——徹頭徹尾的為了生存的“口舌美”,並不是渴求於舌尖升華的“口舌美”。

總之,對於美的看法和需求,不是單純的感官需求,而是地位決定的,環境決定的。當你看到權貴人士,乘坐飛機在藍天白雲間,得意洋洋地飛來飛去,心滿意足地游遍地球村的時候,但你看到大款富婆,飄洋過海,笑容可掬地在異鄉他國醉生夢死的時候,難道你不感到這些蛋白質心靈深處的美是什麼嗎?當你看到深山老林的孩子,拿著大學通知書和苦楚的父母塞到他手裡那帶著皺褶的鈔票,交到高校收銀員手裡的時候,難道你不感到你不感到這些枯瘦的孩子心靈深處的美是什麼嗎?如果,你能有良心的發現,你就會感到這個世界上,千百年來的“美”是那樣的天壤之別,是那樣的尖銳對立。

但這篇文章要結束的時候,我不得不重複一個歷史故事,那就是不少人都知道的李斯的故事。李斯本來是河南上縣東關人,一生為官,春風得意,尤其是他的《諫逐客書》至今還被人們稱道,甚至被稱為秦代唯一的具有文學價值的文字。然而,就是這個李斯,春風得意時,可以說是,看天天藍,看水水清。可是,但他被劊子手拿著明晃晃的鬼頭大刀,推出去斬首的時候,不用說,天也不藍了,水也不清了,可想而知——心灰意懶是他這時候的必然心理。他把大兒子叫到面前,悲悲戚戚地說:“現在我最懷念的就是你小時候,我領著你,帶著咱家的大黃狗到上蔡縣東門外攆兔子的情景。”可以說,李斯過去春風得意是的美,在他作階下囚的時候,頓時消失了。而他曾經極力要擺脫的上蔡縣東門外的青青的麥田,是他再也不可能追回來的“美”了。

我們每一個人都要捫心自問,當你大講特講世界上的一切美,只有女人的曲線最美,並且把玩那些窈窕淑女的時候,你可曾懂得什麼是繁衍後代的“獸性美”?當你品味過京城五星級飯店的美味佳肴,優哉游哉地剔著牙縫裡的肉絲並大講特講如何可口的時候,你可曾知道什麼是生存的“口舌美”?當你不用掏去自己的腰包,游遍國內外的繁華都市,名山大川的時候,你可曾知道日出日落,祖祖輩輩“耕南畝”的黎民蒼生可曾知道什麼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之外的“感官美”?

曲曲折折的千年歷史,戰戰兢兢的平民百姓;威威赫赫的文武權貴,屍首遍野的爭權奪利;燈紅酒綠的繁華世界,餓殍遍野的黎民百姓;遊山玩水的騷客雅士,如牛負重的郊野鄙人……無一不形成了色彩鮮明的對照,如果講美的話,美學大師究竟是給吃五穀雜糧創造地球的多數人講好呢,還是給欣賞女人細膩皮膚和曲線的“雅士”講好呢?這的確是一個值得三思的問題!

椒江區振華高級中學高三:李秀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