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上海聯考滿分作文:放寬網眼,讓學術長大

放寬網眼,讓學術長大

孟老先生有雲“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 ”然在我們這個日益呼籲諾貝爾獎,召喚大師的年代,無數專家迫不及待地跳入漁網,以求短期內涅化為大師。這不僅使人驚呼“收穫”更多的同時驚疑,“將來會有什麼? ”

對碩士、博士、導師、學者的種種論文指標,輿論對大師,對諾貝爾獎的偏執的渴盼化為一張張細密的漁網,撈起了本應該繼續成長的小魚,留下一潭池水。

“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功夫老始成”,可見做學問,做出真正具有價值的學問是需要長時間。司馬公三十年著《史記》,曹雪芹十年語紅樓,這其中凝聚著他們的血與淚,超絕的學者必使用超長的時間來成長。由此看來,我們今天那細網中無數未成大魚專家們大師背後浮現的是一個個看似華麗的泡沫。何不將網眼放寬,讓魚兒們有更多時間來經歷人生,充分成長?

除了時間,細雨帶去的還有學者們本應堅守的寧靜。學者,本應是耐得寂寞的。錢鍾書先生筆耕一生,留下無數讓人驚嘆的華章 《圍城》、《談藝錄》、《管錐篇》,先生以他的博學一次次震驚世界,然而人們在驚於其文時卻總是忽略先生兩耳不聞窗外塵囂事的用心苦讀,忘卻了先生圖書館的一杯淡茶,一本書的寧靜身影。夢醒推窗望殘月,哪堪隻影映孤牆,也許,只有寧靜淡泊的心才能在文化的殿堂中行得更遠。書中曾說到劍橋為霍金留下了一個寧靜的空間,可我們為什麼就一定要急於將學者們套入網中,曝於公眾之下,給他們留下一片寧靜吧!

使魚們甘於入網的另一個原因是名利。不可否認,求得一樁大富貴自古就是文人們讀書的重要原因,但,那些真正名垂青史的,卻大多沒入名利場。孔子曰:“學之者不如樂之者”,可見他不甚讚賞為名利而做學問的行為。看淡了眼前的富貴,忘卻了功名利祿,留得那顆菩提心,學問之門方可開。塞林格先生以《麥田的守望者》轟動世界後卻躲入鄉下小鎮,從此遠離喧囂。他在逃避什麼?他在守望什麼?

那是一顆融於學術、融於藝術的心,那是一把打開精神高處的鑰匙。忍把浮雲換了淺吟低唱,柳永如是說。讓我們給學者們留下一片不受世俗名利褻瀆的淨土吧?莫急於讓他們被浮名的心網套牢,莫讓伊甸化作失樂園。他們需要的是心靈的純淨與人格的獨立,不是名為專家、大師的鎖鏈,不要束縛了學者們心靈的翅膀。

何妨讓我們把種種網眼留得更寬一些,把急躁的心平淡一些,三十年後再來收穫這一批長成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