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深眸里做客抒情散文

你的眼睛是有內容的,和你相視一笑的時候,被閱讀進了心裡。彩虹色的雲一絲一絲的纏綿在你的視線里,風箏突然斷了線,追逐天際。

蓮碧連天,為空氣沐浴香濃馥郁,蘸著芳馨,淺淺的畫筆,勾勒你房間一樣的眼睛。我願掀起這存滿詩情的眼帘,去你的深眸里做客。

蓮和葉原本應該是一對情侶,就像其他花兒一樣,花和葉連生連長,親如一體,不像“花葉永不相見,生生相錯”的彼岸花——花開的時候沒有葉子,而葉子只在花謝時才出現。蓮花和蓮葉日夜相伴,隔水相望,獨獨而居。

你的容顏襯著和風,痛苦如藍天襯著的白雲,轉瞬變幻,消散得比想像的要快。此刻天藍、水闊、止風端正了粉蓮搖曳的身姿,與遠黛山巒遙相襯和,光陰擷取了靜謐的蓮花瓣,飄逝在湖面,葬於纏繞在密集荷葉旁更加錯亂的菱角莖葉旁,而聖女的心臟——蓮蓬,作為它的舍利子,依然承接著祥和之美。你說,如果有一天你即將不在了,多想死如蓮花,死得如無其事,因她終身不爭不搶,只守於自己的水域,觀隔岸江火,或仰望繁星,無需悲傷,無人送行,無聲無淚,無邊無垠。

沿街隨拍,擺著小攤的編織電線腳踏車的攤主看見鏡頭閃爍,喝道:“別拍!這是我的專利!拍去傳到網上,技術要被人偷走的!”這話引來了圍觀路人的一片鬨笑,瞥開小物件,過物移離,四散而開。人生,也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太重視自己的時候,會引起他人的不屑。你做過的事情,哪有別人想不到而做不成的呢。如若真“獨己敢為之”,那你早已站在金字塔頂俯瞰眾生了罷。

天空驟然好明亮,不是因為月光透過隔世的監牢。就算什麼也看不見,只需聽到一句走入心區的言語,就能照亮沉寂太久的靈魂。

你順著記憶中的蘆葦盪的路,穿過芊芊玉桿的高聳,不遠處退潮的漁舟江面迂迴著蕩漾。我就在你轉身可見的不遠方,見你提一盞忽明忽暗的蓮燈,掬一捧清淺的水花。螢火蟲挺著綠瑩瑩的微渺之光,打你的眼前飛過,才讓你從沉浸的世界中回神。

人生中會遭遇許多不濟,有些悲傷化膿,而有些成烙印不退的疤痕。你委屈時的眼眶,像極了正釀雨的鉛雲,不久後雨滴便覆了一葉扁舟模樣的眼睛。我差遣沉默的時光,為你流轉往昔瑣事凡塵,解開鬱結。

夢境裡那些陌生的地方、人、事是誰導演拍攝的?入睡時,思想也沉入了海底。波光瀲灩的水光和肆意潛行的魚鰭像是一艘雍容雅步的渡船,看海上遷徙季節,舳艫千里,可轉瞬便被更大的船隻吞沒,了無生氣。人是不是也和觸角多的千手佛海葵一樣,都有無法碰觸的神經,觸角隨意在水底晃動,放任,安安靜靜。可是一旦被攻擊到心的痛處,反而掀起狂浪?

一隻旗魚總是被其他魚的心靈占據想法,或言其招搖,或加以羨妒。可曾想過,它原本就是這樣的性格、體態,它從未想過要刻意的成為什麼。像榮曜秋菊的女人,總是被說成紅顏禍水,像沉默寡語的人,總是被說成孤傲而疏遠,若秋葉之死寂。

時間不停地串聯事件,製造出乎意料的神話。不論樂善者如何布施,禱告人怎樣虔誠,悲喜交加的事情以各種方式的闖進生活,讓記者們有報導不完的新聞,讓作家們有構思不完的小說。傳教者不要試圖說定律,這個世界上的定律都在緩緩的發生著變化。你總是在回頭之際就發現,剛才還讓你覺得平淡無奇的稚嫩小嬰兒,轉眼成了舉世聞名的人物。你想接近他,仿佛昨天還是他的玩伴,但他遠去的身影只播放在你的記憶幻燈中,明明滅滅。

塵世紛紛擾擾,只想躲在你的眼底,哪兒也不去。你的眼睛告訴我,最荒涼、最嚴酷的撒哈拉沙漠也會盛開百里香,她粉紫的萎在無人越境的浩瀚無角之落,倔強的留下來年重生的種子——沒有絕對絕望的事存在。

再看著你化作深海的眼睛,同閱讀思想一樣,銅牆鐵壁里也生出蘑菇傘來,其實是一隻迷離視網膜的桃花水母罷了。

當眼睛追隨生命的終結而點點黯淡,你便輕輕游弋在我的夢裡,成為平和心境的一串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