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禪意小小說

在我們這個管理、生產營養品的大公司里,會計安祖兒是一位最美麗的妞,由於性格率真,還有點厲害,不少想“泡”她的男人都碰了壁,甚至弄到見面不講話、關係十分尷尬的局面。所以,背地裡公司男人就送了她一個很俗套的稱呼:“刺玫瑰”。

十分湊巧的是,當我被提拔為銷售處副處長時,她也被調到銷售處任主管會計。不幸的是,我一見到她那雙熱辣辣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這位熱辣辣的妞兒。我不敢“追”她,怕弄僵了上下關係處境尷尬。但我又不能不“泡”她,愛從根本上講就是理性之外的東西,我們在一個處室,她散發的魅力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卻像空氣一般地包圍著我。正如三毛所說:“愛情有如佛家的禪——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錯。”不說可以,但禪的來源,不就是靈山會中如來拈花,迦葉微笑的“以心傳心”么?兩心相契相悅,才是愛情的要義。我有空沒空都要悄悄地偷看她幾眼,真的很欣賞她、喜歡她。有兩位男性下屬算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警告我:“別看你有權有貌,你想鑽那叢玫瑰林,小心她的尖刺刺傷你的臉和你的心!”

但我還是控制不了自己,愛情如禪,不可說,又不得不說,我利用周末的晚上,鼓足了心勁把她約了出來。出乎我的所料,這朵“刺玫瑰”對我倒挺客氣,我問了一下她的家庭和個人情況,她都如實地告訴了我;她也問了我的一些愛好和情況,我也高興地告訴了她。一談到營養品的廣告設計和推銷渠道,我們竟談得十分投機。走過一些偏僻地和林蔭路時,我大膽地抓住她的一隻手,她也沒拒絕,反而親密地靠近了我。我的膽子也變大了,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我便壯膽買了一朵紅玫瑰送給她,她微微一愣,竟又驚又喜又有幾分羞澀地收下了。我的步子變得有些輕飄,一種喜悅、一種幸福,似乎在我心靈深處抓逗著。我便和她談起了愛情,而且露骨地對她說:“我的夢中戀人就應該像你這樣……”

興許是我太性急、太直於表白了,害得她臉紅得仿佛可以滲出血來,她想著什麼,沒有答腔。當我把她送到女宿舍大樓時,她站在底層樓梯口,卻意外地把那朵紅玫瑰遞給我,正兒八經地說:“這是你的玫瑰花,現在還給你。你該謝謝我幫你拿了一個晚上。”愛情如禪,真的不可說、不可示意么?一瞬間,我有一種被人戲耍了的感覺,表情也肯定狼狽不堪。心裡直罵自己:誰叫你不聽幾位朋友的話,不理喻三毛的禪意,這下被扎了吧?她也似乎看出了我的狼狽,便緩解地說:“不談你說的愛,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我腦子裡仿佛清醒了幾許,是的,愛是“以心傳心”,是一種自願,關鍵是她有沒有兩情相悅的感覺、有一顆愛你之心?如沒有,勉強人家是不會得到幸福的。我便不失禮貌地接過那朵玫瑰花,看了看,就把它放入樓下一輛腳踏車的車籃里,笑著說:“玫瑰是買給你的,你不想接受,我就只好把它放在你們女同胞的車籃里,讓車主明天早上也能得到一份驚喜。謝謝你陪了我一個晚上,拜拜!”我內心雖苦,卻友好地和她握了握手,才離開了她。

我以為我和安祖兒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第二天上班,她特意打開她新買的咖啡盒,給我沖了第一杯,對我很友好地笑了笑。我以為她是一種道歉的行為,便也對她笑了笑,還說了三個字:“謝謝你!”想不到,她卻臉紅紅地說:“該謝的是我,謝謝你昨晚的玫瑰!今天晚上我同宿舍的女同胞回鄉下去了,你到我房間來我們談談好嗎?”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她說的話太輕了,輕如遊絲,但我還是聽清了,晚上還是真誠走到了她的宿舍。一走進宿舍,我便看到她的寫字檯上有一隻小花瓶,花瓶里插的就是昨晚我買給她、又不得不丟進車籃里的那朵紅玫瑰。她見我一直盯住那朵玫瑰看,便悄悄地對我說:“我好像聽你說過,愛情也是禪,講究兩心兩情相悅,玫瑰代表愛情,但不代表真情。真情就該‘以心傳心’。公司有幾位男士想‘泡我’,買玫瑰花給我,我試探他們是否有真情,是否‘以心傳心’,就把玫瑰花退還給他們。這下不得了啦,有人把花兒扔在地上,還用腳去踩幾下;有人說我耍他,收了他的玫瑰又要退還,故意讓他難堪;更有人惱羞成怒竟將玫瑰丟在我的臉上或摔在我的胸前……那是真愛我嗎?或者說對我有真情嗎?不,只有你……”

我禁不住一把把安祖兒摟進懷裡,她的臉緊貼著我歡跳的胸口,而我的唇卻緊吻在她散發淡淡香氣的髮根里。我知道,我“泡”妞成功了,因為我對她是真情真意……我們的心在相互傳喚,一起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