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

她是古城,她是天堂,無數人傾慕,無數人瞻仰,無數人抓起筆要記錄,無數人架起相機要拍攝。

無數人嘖嘖讚嘆地說她是仙子落在了凡間。

那是一條被雨淋濕的河啊。我常常這樣想。那一種閒適,那一種靜謐,那一種獨有的氣質。

如同北京的胡同一樣,如果蘇州是一棵大樹,那些縱橫小巷就是根。那裡汲取著營養,聚集著蘇州的精華和最最真實的東西。

一個暑假我鑽進小巷,開始尋根之旅。四處兜轉。住在巷裡的大多是老人,看到我了,眼皮抬一抬,手上絲毫不慢,繼續做他們的事。我不知怎地感到厭煩,一腳下去踩到了石板,下面泥水濺得褲子星星點點。遠些圍了很多人,走近一看,一個大圈子,中間放塊棋盤,兩邊就這么下著,旁邊為者的赤膊老人們就一聲聲的好棋臭棋的評點。

看了一會全然不懂便退開,繼續一個人盪著,又一陣嘈雜,是婦女們,她們不用洗衣機,一個大紅面盆,一塊搓衣板,就蹲在那裡,一邊洗一邊話兒家常,臉上帶著笑。洗好的衣服掛起來,五顏六色的,在風中輕輕地擺。

我看見那些衣服,那些被單,恍惚間不知該乾什麼,甚至有些後悔。也許這是生活的殘酷,但也真實。那些曾心中嚮往的粉牆黛瓦,櫓聲欸乃,也只是由剝落牆皮發出的一聲嘆,訴說著蒼涼,寂靜得冷落。我是一個急匆匆的外地遊客,通過一種任務型的遊覽,卻想要抓住蘇州的魂。

往前走,一個似乎比較考究的地方,一排長窗,幾把高背靠椅,三隻青花瓷的碗,沒有蓋子。似乎一個老茶館,樓上傳來二胡嘶啞的聲音和琵琶叮咚。

我腳已很酸了,看也不看就坐在椅子上,心裡也煩悶得很。我是來乾什麼呢,想不明白,就咕咚咚地灌水。喝了水,涼風吹過,舒服了很多,我眯著眼睛聽樓上隱隱地唱。似乎想起要找的是什麼。也許我的心是一直未靜下來吧,大驚小怪地看巨幅的廣告,迷失在街上擁擠的人潮,沉浮在一層表面。而蘇州是多像一本古雅的散文集子啊,心頭浮躁,是看不進的。

不要著意尋找什麼詩情畫意了吧,它能給你的唯一是寧靜——也是你需要尋找的唯一。

讓我只是靜聽著吧。

安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