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課堂

筆尖飛速運作,目光在小作文和大作文本間不斷漂移。謄抄大作文是今日的語文家作。一想到晚上還要完成一篇老媽要求的日記,我就趕在午休時下功夫,不斷催促著自己。

正奮鬥,同桌小莊不知從哪兒晃悠來了,嘴裡嚼著一大團鼓鼓囊囊的東西。這小子,不會是偷吃零食吧?我忍不住質問:“快從實招來,這是哪兒來的?”小莊含糊不清地咕嚕了幾句,指了指語文老師。我向語文老師投去目光,老師左手捧著裝滿哈密瓜的瓷盤,右手握著一柄不鏽鋼叉子,緩緩地踱著步子。分到哈密瓜的同學們嘴都塞得滿滿的,調皮的,笑嘻嘻,愜意地倚在位置上,汁水淌出了揚起的嘴角;文靜的,則安靜地品味著,臉頰上滿是笑意和享受。

這可真是“老師牌暖心哈密瓜”啊,想著我重又埋下腦袋,投入到作文戰中。一面,兩面……忽地,耳畔傳來老師的吆喝聲:“還有誰要吃哈密瓜喔?”哈密瓜,酸酸甜甜,在夏天算是一道爽口美味,不過……如果自己跑上去要吃的,那可真是難為情。況且,面對老師,更是……我正躊躇,一旁的小莊卻把指尖對準了我的肚子:“這邊!這邊!”“喂,我不吃。”我頓感不好意思,將他的手指拍了回去。帶著一股紛繁雜亂的思緒投入到於作文本中,儘管我拚命想讓自己擺脫方才事情的困擾,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那股留戀哈密瓜的苗頭一竄起來,另一股洪流就立刻將它一巴掌拍下去。

“佳珈,來!”我嚇了一跳,哎呀,老師點名讓我去吃哈密瓜!我有些尷尬地緩緩站起身,垂著眼帘,一小步一小步地挪過去,只感覺似乎有許多目光聚焦在身上,這一路都不知道是怎么過去的。我立在老師旁邊一動都不敢動,手指頭忸怩著。“張嘴——啊——”老師叉起一塊哈密瓜,充滿笑意地看著我,親切的眼神似乎在示意我。恍惚間,我憶起了幼時媽媽為我一口口餵香噴噴飯菜的情景,彼時,此時……我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慌亂地張開嘴,一塊嫩黃色的泛著甜香的哈密瓜溫柔地鑽進了我的嘴裡。我稍稍合起嘴巴,便有許多甜滋滋的果汁順著牙齦流淌下來,味蕾忙不迭地活躍起來,爭先恐後地捕捉著這甜蜜的美味。我緩緩咀嚼著,一股香甜的涼氣沁滿口腔,甜蜜的汁液細細地流淌……甜——涼——

“還要嗎?”老師問。我一下子回過神來,靦腆地回了句:“不,不要了……”向座位步去,悄悄地回望一眼,默默地感謝。

回到座位,嘴中那股濃郁的甜蜜滋味兒充溢著,雀躍著。回味著剛才的那一幕,那一聲“張嘴——啊——”——真真正正的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