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收藏

今天我幫媽媽整理書房時,從書架上找到了一個碎了的玉鐲。敏感的神經線瞬間被觸動了,眼淚一點一滴的流了下來,滴在手上,滴在地上,以前的一幕幕又閃現在眼前。

聽媽媽說,那是我還小,一歲多。爸爸媽媽忙於工作,沒有時間照顧我。於是住在遠方的祖奶不辭辛苦的坐大巴來到武漢。第一次見到手鐲正是那時。由於多年的操勞,祖奶的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樹皮,裂開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幾個厚厚的老繭;流水般的歲月無情地在他那絳紫色的臉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

還記得6歲那年我家陽台上種滿了鳳仙花,,我的祖奶就常常摘下鳳仙花。我叫來一群小朋友,拿明礬的拿明礬,拿碗的拿碗忙的不亦樂乎。祖奶接過碗和明礬後先把鳳仙花放入碗中,再滲入少許明礬,搗碎,手鐲丁零噹啷的聲音確實好聽。臨睡前用麻葉包在指端,一覺醒來指甲就是瑪瑙紅。千千素手,瑪瑙指甲,饒是好看。

祖奶來時我只會唱小青蛙,呱呱呱,水裡游,岸上爬,吃害蟲,保莊稼,人人都要保護它。不久後我又學會了月奶奶,黃巴巴,爹織布,娘紡花,小妮打籠輻,呼啦啦啦啦。

夜晚,四周都很清靜,我常常盤腿和祖奶做在她編的的蒲草墊上,仰望滿天繁星,搖頭晃腦,奶聲奶氣的唱著歌謠。月光照在祖奶的手鐲上,特別好看,月光如輕紗給手鐲披上了紗裙。

在我剛上國小那年,祖奶說,我大了,她也老了,城裡的空氣污染和噪音太嚴重了她受不了。媽媽把她送回了老家那是我對祖奶影響最深的一次。在陽光下手鐲明晃晃的,刺瞎了我的眼。

這一切終歸美好,而殘酷的現實正一步步逼近。2024年8月14日,那個陪伴我童年時光的祖奶走了。會見上帝吧,她一生貧苦,重沒想過福。想必在上帝那會成為一個幸福的天使。

2024年8月15日清晨。我與爸媽一同趕回老家。一踏如家門,便看見滿屋的百花,一件件的黑紗衣讓我無法哭泣。我的淚水早已被悲傷凍結,早已被怒火燃燒。那是一種比悲傷,比淚水更可悲的情感——絕望。

手鐲是傳家寶,也是祖奶唯一的遺物。在生前他一在叮囑手鐲是佳佳的;是組外孫女的;是她心肝的。

也許手鐲碎了,可愛永存。今天我找到的不僅是祖奶的遺物,而是那塵封多年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