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對你說

一直忘了說,我有多感動。——題記

窗外那棵梧桐樹依稀可以聽到樹枝搖動、沙沙作響的聲音。悠悠的歲月在黑白的琴鍵上輕舞,一曲光陰的華爾茲彈奏出飛逝的記憶。

我想對你說,我恨你

小時候他常說我是撿來的,我想是吧,不然他為什麼不愛我?幼稚園里的夥伴向我炫耀她的芭比娃娃,我回家向他也要一個。第二天卻只等來了他親手雕的木頭娃娃,我的滿心歡喜一落而為黯然失色。惡狠狠地將他一夜的心血砸在地上,不由分說地哭鬧著。他卻好脾氣地舔著臉撿起來,哄我說:“乖寶貝不喜歡嗎?多好看吶,你看,你看......”我伸過手去將它打在地上,對他大叫:“我恨你!”忘了他像被扯掉線的木偶一般,淹沒在暗淡里的無奈與難過,我深恨的父親。

我想對你說,謝謝你

國小時,我名列前茅的成績也難討父親歡心,他總不屑一顧地說:“能保持才不簡單……”直至那一次的慘敗。我頂著哭紅的雙眼回到家,害怕他的斥責丟下糟糕的試卷就鑽進屋裡,捂著被子大哭起來。哭聲鑽出房外,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捅在父親的心窩。他躲在門口,心疼卻不敢靠近。第二天被他時斷時續的鼾聲吵醒,我走出房門見他趴在書桌上,胳膊下壓著我紅叉遍布的卷子,歪歪扭扭地寫著錯題的步驟——他蹩腳的字。一股酸澀湧上心田,我俯下身去,輕輕說:“爸,謝謝你。”

我想對你說,我愛你

有的人要在分離的時刻才覺察到一直以來深入骨髓的不捨。他踏上廣西的火車去打工的那天,淅瀝瀝的小雨濕潤了地面。他背著行李,用手捋捋我的頭髮說:“丫頭好好照顧自己,開心,知道嗎?”我點頭,感覺有千言萬語堵在咽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目送他上了火車,我使勁而僵硬地揮著手,火車鳴笛開始前行,看著他的瘦弱的身體,那些無數日子裡的回憶擠上眼前,揮之不去。眼淚頓時噴涌而出,我朝他大喊:“爸爸我愛你!”他沒有聽清,探出身子焦急的喊:”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我奔跑著卻無法止住他遠去的腳步,只剩下飄蕩在風中聲嘶力竭的聲音:“我想對你說,我愛你......”淹沒在雨中,斑駁了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