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描寫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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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劇作家郭啟宏先生說:“其實,生活中任何一個領域都有書在,官場是一本書,商海是一本書,文壇藝苑也是一本書。最嘆為觀止的,一個人便是一本書,在恆河沙數般的‘人書’中,有的書好懂,有的書難猜,有的書清奇,有的書惡俗,有的書引人入勝,讓人愛不釋手,有的書雲山霧罩,不知伊於胡底。而真知總在這些書中,或微或著,或隱或現,待讀書人去探求。”如此說來,如果我們能不斷地豐富自己的知識領域和情感世界,保持思維的活躍狀態,甚至保有年輕和善感的人所必備的那么一點兒“異想天開”,就會給生活增加一分不平凡的色彩,那樣,寫作該不再是一件難事了。 

(整理)

律師: 

布雷木先生是有名的專辦刑事案件的律師,法庭上人人都認識他……他是個身體高大而又相當瘦的人,肩膀很寬,腦袋很大,滿頭長著栗色的鬈髮,一直垂到上衣的領子上來,他老愛把它甩一甩,就像人們想像中的獅子甩他的鬃毛似的。他的臉颳得挺光,長著一張大嘴,一對相當小的黑眼睛幾乎長在一起了。布雷木先生穿著一件褐色的禮服,胸前扣上了紐扣,翻領上的紐扣眼裡插著一朵玫瑰花蕾;下身穿著淺色的褲子。他胸前別著一枚寶石別針,人家可以看見它閃閃發光;他坐下來脫掉手套的時候,又在他那隻雪白的左手上露出了一隻分量很重的圖章戒指。 

——[美]馬克·吐溫《鍍金時代》 

法官: 

他是一個個子高大、穿得挺講究、營養充足、持重謹慎的公司法律顧問。有一隻眼睛給下垂的眼皮遮住了一半。他的肚子相當突出,給人一個印象:他要不是在體格上,那么在心理上可活像一個氣球,掛在什麼非常稀薄的大氣當中,只要任何一種早先法律方面的解釋或是判例,輕輕給一吹,就可以要它東就東,要它西就西。 

——[美]德萊塞《美國的悲劇》 

學生: 

她那時正微低著頭在看她的英語讀本上的圖片。美麗的面容正好像是風水先生手中的藤杖,它能使四周潛伏著的美立即顯露出來。柔和的陽光在那一剎那間似乎已變成了有知覺的生物;秋天也似乎忽然具有了一定的形象。像太陽約束著一切行星一樣,這女孩使得天空、大氣、光線和她身邊的一切都圍繞著她活動,而她自己卻顢頇地、沉默地坐在那裡,看著一本教科書上的圖片。 

——[印度]泰戈爾《沉船》 

約翰·里德是個十四歲的國小生,比我大四歲,因為我才十歲。論年齡,他長得又大又胖,但膚色灰青,一副病態。臉盤闊,五官粗,四肢肥,手腳大。還喜歡暴食,落得個肝火很旺,目光遲鈍,兩頰鬆弛。這陣子,他本該呆在學校里,可是他媽把他領了回來,住上一兩個月,說是因為“身體虛弱”。但他老師邁爾斯先生卻斷言,要是家裡少送些糕點糖果去,他會什麼都很好。做母親的心裡卻討厭這么刻薄的話,而傾向於一種更隨和的想法,認為約翰是過於用功,或許還因為想家,才弄得那么面色蠟黃的。 

——[英]夏洛蒂。勃朗特《簡·愛》 

藝術家: 

他指揮的方法是那么自然而又柔和,看他的指揮就像聽好的唱片那樣,腳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打起拍子來了。他的手隨著流暢的音樂自然而然地揮動著,這時,似乎他手中的指揮棒和那臂膀連同他的身影都融進了音樂之中,只有音樂而無其他,說不定這就是音樂的最高境界吧! 

——[日]小澤征爾《指揮生涯》 

教師: 

這位新老師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面目的醜陋和身材的矮瘦。他的眼睛出奇的細小,裡面滾轉著一顆黃豆大的瞳仁,連顏色也是黃黃的。鼻子顯得分外尖削,嘴角邊還生有一撮稀疏的黃須。因為年紀大了,腰背也就十分傴僂,仿佛永遠俯屈著身子。看到他,很容易使你聯想到一隻膽小的鼬鼠。不過,外表雖然引起人家的尊敬,據說他的文理倒是很亨通的…… 

——王西彥《私塾師》 

我在十八九歲的時候,遇見一位國文先生,他給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忘記他。 

先生姓徐,名錦澄,我們給他取的綽號是“徐老虎”,因為他凶。他的相貌很古怪,他的腦袋的輪廓是有稜有角的,很容易成為漫畫的對象。頭很尖,禿禿的、亮亮的,臉形卻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齋志異》繪圖中的夜叉的模樣。他的鼻子眼睛嘴好像是過分地集中在臉上很小的一塊區域裡。他戴一副墨晶眼鏡,銀絲小鏡框,這兩塊黑色便成了他臉上最顯著的特徵。 

——梁實秋《我的一位國文老師》 

作家: 

我至今還清晰地記著那位老人的形象:他穿著中間有一大排老式扣子的灰色布衫,看上去很像30年代的長衫大褂,老人躬著背,走到方桌的一邊坐下,眼睛很細小,眼皮由於睡眠不足而浮腫,半耷拉著,就像在五原路小菜場隨便碰上的任何一個老頭,你簡直難以想像他就是寫了《激流三部曲》的大作家巴金。那天正是陰天,窗外陰霾重疊,小小的客廳里十分寒冷,他的兒女都去大串連了,可以想見老人的孤獨和心境的悽慘。…… 

“你們怎么樣,在學校好吧?”他囁嚅地說。布滿皺紋的臉上綻露出一絲微笑,正在這時,我看到了他的眼瞳中,發出了一道依然是聰明睿智的光芒。 

我們坐了一個小時,他似乎不願提起他寫的任何一部作品,因為那時報刊上正連篇累牘地批判他的書皆為大毒草,並且誣稱他是由於崇拜巴枯寧和克魯泡特金的無政府主義,才把自己的名字改作了巴金。 

——[美]周勵《曼哈頓的中國女人》 

漁民: 

我不禁對那老漁民望了幾眼。老漁民長得高大結實,留著一把花白鬍子。瞧他那眉目神氣,就像秋天的高空一樣,又清朗,又深沉。老漁民說完話,不等姑娘們搭言,早回到船上,大聲說笑著,動手收拾著滿船爛銀似的新鮮魚兒。 

——楊朔《雪浪花》 

工人工匠: 

這人身體高大,半務農半是工匠,他扎了一條肥大的皮圍裙,一直搭到左肩上,腹部鼓起來,皮裙裡邊裝著一把錘子,一塊紅手帕,一個火藥壺以及各種各樣的物什,像裝在口袋裡一樣,由一條腰帶兜住。他朝後仰著頭,襯衣大敞著口,露出賽似公牛的白淨脖頸。他長著兩道濃眉,一臉很重的黑髯須,一對金魚眼睛,下頦兒尖尖的,還有一種難以描繪的在自家家中的神態。 

(整理)

——雨果《悲慘世界》 

兩個月的時光,他就好像換了一副模樣。原來的嫩皮細肉變得又黑又粗糙;濃密的黑髮像氈片一樣散亂地貼在額頭。由於活苦重,飯量驟然增大,身體看起來明顯地壯大了許多。兩隻手被石頭和鐵棍磨得生硬;右手背有點傷,貼著一塊又黑又髒的膠布。目光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亮,像不起波浪的水潭一般沉靜;上唇上的那一撇髭鬚似乎也更明顯了。從那鬆散的腿胯可以看出,他已經成為地道的攬工漢子,和別的工匠混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差別。 

——路遙《平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