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鄉村

曉涵

鄉村早晨空氣很好,鄉村起了個大早。

當雞叫三遍的時候,已有老農叼了菸斗,扛了鋤頭,向地里走去。狗一夜未眠,起得比誰都早,搖了尾巴,跟在主人的屁股後面。

這段時光,使人們“打早”的絕佳時期,不冷不熱,可會頂上一個半天的功效呢。

太陽高出山頭兩尺高了。農民依然幹得很歡。這時傳來“爸——爸——媽——媽——”的喊聲,便有答聲:“啊喔——”農人便在地頭的石頭上磕磕鋤上的泥土,喚了狗,哼著老掉牙的小曲,朝那閉了眼也能跑得回去的家門走去……

老天爺冒了火,頻頻向人們示威。

人們從田裡回來,從山上回來,身上還淌著著熱騰騰的汗。淖了一把臉,桌上的碗筷早已經擺好。婦人望望丈夫說:“咱孩子能幹了,能煮飯了哩……”

吃飯的是這段時光,是極少有人出去的。有人睡午覺,要把上午耗掉的精力全都賺回來。有人看電視,學習更好的生活方式,又有老人聚在樹下陰涼處,談論著今年的收成,談論著誰的命不好,誰的祖宗積德,兒子考上了大學……

天色黑成了烏鴉毛,仍有很多人在地里。看星斗已經布滿了天,便有人扛了沾滿泥巴的鋤頭回家,便有小孩塗了髒兮兮的臉,扮著鬼臉嚇唬著路人回來。人在叫,狗在叫,電視在叫,電扇在叫。喔,這段時光真熱鬧。

人們開始演奏鍋碗瓢盆交響曲了。看,這家的男主人不愛說話,孩子卻總是逗他。吃完飯後,人們便看起電視來。電視上什麼都好,於是他們也不爭頻道,有啥看啥,甚至一段老掉牙的廣告他們也看得津津有味。

看著看著,電視上的人漸漸模糊,眼皮漸漸合攏,打個哈欠,關上電視,把孩子抱進屋裡的床上,自己也歪在一邊,齁聲響起……

夜靜了下來,只有月牙兒仍很清醒,她還在努力地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