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終將一個人

趙天恆  中文111 

生活的面本可以無限寬廣、延伸,倘若只是孤獨地選擇一條線走下去那失去的將是無數個交集。一條路一個人,永遠沒有盡頭,不知起點不知終點。唯有回頭的那一瞬才可怕的(地)發現自己形單影孤,一個人終將一個人。

清晨的校園略顯濕濛濛,昨夜的雨汽尚未散盡,路上的水漬還倒映著灰色的天,可視的校園部分只有些許人影。他背著書包向教室走去,腳步輕快內心歡愉,因為這樣的氛圍是他喜歡的,沒有太多人,沒有太多聲音,沒有太多擁擠,他喜歡這份寧靜孤閒,並沒有什麼不妥,在他的心裡。他一個人來到偌大的教室,選擇了靠後的位置。沒有為什麼,他鍾愛那兒,後排、不起眼、自在,不需要和別人有太多的交流,即便是老師或許也會遺忘他吧,他希望如此,他性格如此。

鈴聲響起,教室里的座位也漸漸坐滿,他也漸漸湮沒在人影中,他低頭看著課本,專注的,空空的,什麼也不顧的,別人也不主動打擾他,相互沒有過多的語言,仿佛他只是渺小的塵埃,他在那兒卻又不在那兒,沒人在意。上午的時間隨著教學的開始慢慢流逝,8點、9點、10點······12點,下課了他合起課本,抬起頭發現的是空蕩的教室,已經沒有人影,原來他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他揉了揉眼睛,低頭沉思片刻,目光游離,也許是在回憶著什麼,也許是在尋找著什麼。

中午的時刻從來都不缺乏熱鬧,校園裡人頭攢動,要好的朋友、同寢的舍友······三五成群的走在路上相互調笑、相互交流。而他則顯得很不合群,一個人,很不自然,雙手本能地插在上衣口袋裡,低著頭,徑直走向食堂。沒有過多的停留,他只是選擇了靠窗的位置,靜靜的(地)享受一個人的時刻。目光沒有過多的遊走,只是凝視著遠方,夾雜著些許迷茫。

他中午並沒有回宿舍而是背著書包去了上午的教室,還是那個座位。他習慣了這份獨自的感覺。一個人不喜不悲,不管他人的言語,不在乎他人的看法,我行我素。

從下午到傍晚往往也就是書本開合的一瞬,下午的課還沒有結束,只是那個位置早已沒有那個身影。他,去哪兒了?

黃昏的操場是怡人的,微風陣陣,伴著運動的汗水和綠茵場上的吶喊點綴著煥發的青春。他獨自倚在欄桿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是“逃”到這兒來的。是的,下午的他還坐在那個位置上浸淫著自己的知識世界,一個身影卻出現在他的身旁。循著身影漸漸抬頭,一個中年男人的臉映在眼中,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不一會兒他便尷尬的(地)奪門而出,內心像灌了熱湯一樣躁熱。原來他上錯了課,錯誤的時間與地點被提問了錯誤的問題,而腦海中僅僅瀰漫文學汲養的他面對滿黑板的數學公式只好尷尬的(地)逃走。

一個人不知不覺來到了操場,一個人孤孤單單坐了一下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天空的夜幕漸漸拉開,他的眼中漸漸有了色彩,他喜歡這黑色的夜。

獨自走在林間小道,離棄了喧囂,放開了煩惱,再也沒有諸多不自然。夜幕包裹著一切,他感到了溫暖與安寧,這樣的夜像是母親般擁抱,他沉醉其中,他的內心變得歡愉,變得沒有那么煩惱。如果可以,他願這夜色永遠不消散;如果可以,他願這寧靜永遠不改變;如果可以,他願一個人一條道永遠走下去。

遠遠地看見,宿舍的燈亮著,他知道自己也該回去了,沿著這條長長的路回去。天空的星在閃爍,卻映照不到他臉上的絲絲黑色,漸漸的步伐變得沉重,他從沒覺得身體如此疲憊,這一段路難道這么遠這么累嗎?黑暗中留下的只是一雙冰冷的眼,他低頭看著自己腳踝上的齒痕,眼中瀰漫的悲涼。毒液漸漸蔓延到全身,他僵硬地倒在地上。感受到自己微弱的心跳,他艱難的拿出口袋裡的手機。這條路上,他不想一個人,他想要呼救。可是打開手機的那一刻,他自嘲般的笑了,一個人終將一個人,沒有多餘的交集!

朦朧中的聲響讓他漸漸睜開雙眼,他的眼前是教室、是同學。原來剛才不過是一場夢,拭了拭額頭上的汗珠,他邁出教室,走在熙熙攘攘的校園裡,他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徑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