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夢裡出現的父親

藍天學校1303班  蔡雨軍 最後一盞路燈中的最後一點螢光也熄滅了,父親,你該回家了吧……

小時候,時常做夢,常常重複同一個夢境。夢中的我騎在父親的脖子上盡情嬉鬧、開懷大笑……

每天晚上,父親總是在最後一盞路燈的螢光中歸家。每次父親回來的時候我都睡了,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他拖著疲憊的步子上樓,輕輕地開門,悄悄地關門,再靜靜地,似乎回房間休息了……最後父親安靜地進入了我的夢裡,夢中,我騎在父親的脖子上盡情嬉鬧、開懷大笑,正高興著,卻被吵醒,每次都是被父親機車的發動機聲吵醒。父親開著車走了,又是外出複製昨日的勞累。

父親,應該就是一個影子吧。小時候我幼稚地這么認為。

直到我讀國中了,我才明白父親並不是一個影子,而是一棵實實在在的大樹,是一個安放在我心裡頭的家。

爸爸終於為我買上了新房子。

那天,身著一件舊羊毛夾克,一條樸素的新褲子,一雙我穿過的運動鞋,父親戴著那副歷數多年的眼鏡,站在新家的大門前。望著前面的新家,他頭微微揚起,嘴角掛著微笑,舒心的笑,溫馨的笑,幸福的笑。那是他的新家,我們的新家。我放學回來,在一個拐角處,遠遠看見父親,就激動地立馬跑過去,想索取一個溫暖的、愛的擁抱。跑到一半的時候,一輛重型汽車像餓獸一樣突然從我對面的巷子裡衝出來,徑直向父親背後撞去。隨著緊急的剎車聲汽車嘎然停下,但為時已晚,我看見父親重重摔倒在地,眼鏡飛了出去。我發瘋似的向前衝去,一邊沖,一邊喊,“爸爸!”我一把將父親抱在懷裡怔怔地望著他,卻見他一骨碌爬起身來,摸著我的頭笑道:“我沒事,好險!”我伸手摸了一下父親的身子,真的沒事!我激動得渾身動彈了一下。

我一個激凌坐起身來,夢醒了。

夜死一般寂靜,無邊的黑暗從四周緊緊包圍著我,聽不到父親的開門聲,聽不到父親機車的發動聲,我不禁失聲痛哭淚流滿面……

窗外,一陣冷風嗚嗚颳了進來,似懂我的難言。父親,那最後一盞路燈的最後一點燈光即將熄滅,你是否也快到家了?握住父親留給我的護身符,心裡痛如刀絞,淚水再次模糊了我的雙眼。

編者按: 這個主編我再也做不下去了!幾天來,我因一帆的那篇《給媽媽的一封信》茶飯不思,好不容易熬到今日,淚眼方乾,又來了一個姜曉晴,再一次讓我飽嘗了眼淚的滋味,姜曉晴還沒走,接著又來了一個蔡雨軍,更是讓我肝腸寸斷!《只在夢裡出現的父親》字裡行間雖然不露痕跡,但我強烈感受到了,父親因車禍不幸罹難的悲慘事故對雨軍的沉重打擊,雨軍因父親猝然長逝所禁受的無以言狀的悲痛,以及雨軍對勤勞可敬樸實可親的父親的沉痛哀思。撇開這些不說,單從純文學這個角度來看,《只在夢裡出現的父親》也確實是一篇佳作,其構思奇巧,立意深刻,運用蒙太奇的表現手法,將現實和夢境巧妙拼接起來,氣氛渲染富有感染力,心理描寫具有穿透力。雨軍的寫作技巧高超,水平一流,我點兩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