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學校1302班 錢荃
永遠忘不了
潺潺時光河畔
她翩躚的衣袂
以及,那飛揚的眉眼
帶著輕愁
那便是值得我用一生去深愛的地方
———題記
炎炎夏日,驕陽似火。睏倦的我回到了這個曾有琉璃如畫的小鎮。當那久別重逢的熟悉氣息朝我襲來時,我還是輕垂下如蝶翼般的眼睫,肆意尋著氣息前行。
朝陽旭日,晨光傾城。在那潺潺瀟水西岸,一抹初晨的陽光散落在我面前的岩石上,仿佛給那凹凸不平的邊緣鍍上金光。手輕撫過岩上鐫刻的字跡,口中也不禁輕吟道:“漁翁夜傍西岩宿,曉汲清湘燃楚竹。煙銷日出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回看天際中下流,岩上無心雲相逐。”此情此景,此詩此句,自映成境。立於篆石亭,南望遠山,如列翠屏。傍於流香洞,水聲淙淙,如響清鈴。
廻龍夕照,薄暮歸來,曾幾何時,我也如今日一般,安靜地立於瀟水東岸的廻龍寶塔之前。只是,那個眉角飛揚的小女孩,再也不能微笑著立於時光的此岸。她,在時光的彼岸微笑。而我,在時光的此岸愁思。此岸無花,彼岸荼蘼。廻龍,回龍。龍可再回,可時光與否?惟餘下一聲“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嘆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時光與昔日的哀愁如同一汪春水一去不復返,然今日,又平添了一段哀愁。仍舊迷茫的我,一如既往地望著廻龍塔,感嘆時光蹉跎。
萍洲春漲,淡煙流水。在那瀟湘之水交匯之處,在那朦朦朧朧的雲霧之間,一座小島如它的名字般溫婉。每逢春夏水漲,立於島上石磯,舉目四望,黃葉古渡,廻龍寶塔,江天風日,遠浦歸帆,漁舟唱晚,詩情畫意,盡入眼底。
香零煙雨,朦朧瑣香。在那漫天細雨中,在那清澈瀟水中央,一座名曰“香零”的小山幽幽散發出獨特的清香。在水色氤氳中,白色煙霧裊裊升起。立於小舟上的我遠望香零,仿若有一白衣女子坐於其側。而裊裊水霧,朦朧了我的雙眼,也朦朧了她的側臉。若雨後日出,煙鎖山腳,霧雨朦朧,往來舟楫,若隱若現,煙波浩渺。
恩院風荷,清香馥郁。夏風緩緩吹來,而我的眼中惟餘溫潤。在這清澈的碧雲池中,在這燦爛的陽光下,那一朵朵荷花、那一片片荷葉仿佛在含蓄地綻放自己的美麗。晶瑩剔透的晨露還未滑落,在荷葉邊上如顆水晶般。我多想在這夏風習習中,臥於碧雲池中的木舟,忘卻世間一切煩惱,與荷一起。
愚溪映雪,昔梅如血。遠望著夏日的愚溪,那清澈的溪水流入了我的心間。愚溪溪畔仿佛還未栽上那幾棵垂柳,仍是曾經如血般艷的紅梅。而天地之間,白茫一片,空中飄起了雪花。我仿佛看見了,一個穿著紅棉襖的女孩穿梭於白雪與紅梅之間。猶記得,紅梅叢間,她笑靨如花。
綠天蕉影,流年不再。往日的一切歷歷在目,而這裡的芭蕉依舊碧綠,只是那名曰“草書聖人”的還在否?手撫過種蕉亭的廊柱,曾幾何時,那個不羈的男子也曾如我今日般,憑欄感嘆“年年歲歲花相同,歲歲年年人不同”。我步行至筆冢塔,那兒埋著懷素的筆。在路的盡頭,我驀然回首,一個瘦削的白衣男子立於淺綠的垂柳蔭間,白皙的臉龐上綻放著不羈、狂放的笑容。
山寺晚鐘,心餘虔誠。在這肅穆的法華寺外,在這月濃於水的夜色里,雙手合十,緊閉雙眼,耳畔無了紅塵喧囂,惟余沉重得直擊人心扉的鐘聲。我望著法華寺裊裊升起的煙霧,不禁會心地一笑。佛教有“輪迴”之說,然而來世的自己永遠只是屬於來世的。今日的我們,只需活在當下,活出自己。在這臨夜擊鼓鳴鐘之音中,我虔誠地雙手合十,與這肅穆的高山寺一起,相忘。
昔日初見,想憶永遠。這個曾有琉璃如畫的小鎮,暫存著我的年少夢,有我所有的歡歌笑語。然而每次遇見,始如初見。但我永不會忘記,無論何時何刻,無論我在何地,都會有這么個地方,在等我。
永遠忘不了
潺潺時光河畔
她悽美的背影
以及,那傷情的側臉
帶著淺愁
那便是值得我用一生去珍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