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夏

(一)

我很怕我會用整個夏季來祭奠你,即便你已不再。

(二)

我很用力的奔跑,即便我知道沒了你的終點已無意義。

你永遠像個小孩子那么倔強,那么任性,那么霸道,那么會撒嬌。而我,永遠都是那個那么包容你的大姐姐。別驕傲,我給你的資本還不夠你的屁股翹一翹。

當光以1米每時的速度直線運動時,當時間以1分每時的速度變速曲線運動時,我要你向我保證永遠也不可能存在那一天,更沒有那么一點的可能性。

跟你說,世界也會有滅絕的那一天。

你若有若無的說別想那么多,即使那天來了,我們早已不在了,有什麼好怕的。就算天塌下來,你也不能怎樣,除非你是盤古。

然後突然蹦出一句,我幽默嘛。

然後你轉身,假裝沉默,怕打擾那原有的氣氛,算你夠聯明。這時候的你最可愛。

(三)

一開學你就穿著長袖,小步小步的前跑來,到了我面前來抱怨,好熱好熱好熱。

我總是會說白痴白痴你就是大白痴,明知這么熱,你還穿長袖。活該活該,你就是活該。

我們像鴨子般,頭一供一供得,惹別人注意,同時,你是最耀眼的。

每個季節,教室外的白楊總是立挺著直直的身子,軍人一般的矗立在那裡,擋住了我所有的視線,真討厭,但同時,我又十分喜歡它,是它,陪我度過每個無聊的45分鐘,謝謝。

春天的校服,我很喜歡,因為可以亂塗,在那個地方,我偷偷的寫了一段話,別吃醋,因為那是寫給你的。

而你卻在每個地方寫滿了大大的非常耀眼的幾個字,戴麗雯你是豬。我不討論這幾個字。我十分喜歡,因為你說這幾個字,對於你來說很重要,看到它,我心裡會很暖和。

雖然我嘟著嘴巴說,討厭,你真討厭。

(四)

到了冬天,你總是穿得很少,然後跟我說哇哇哇,我也冷好冷。然後就拉開我的手往我懷裡撲。你占我便宜,哈哈,不過,我願意。

你是一個愛撒嬌的女孩。

我總是習慣在冬季的每個早上戴一個蘋果來吃,補充維生素c。而你,總是在我吃到一半是,湊過來,說句好香啊。便咬了一口,一口還不夠瞧,便又大膽的咬了幾口。

我知道你還喜歡吃蘋果,但你卻喜歡跟我分享同一個東西。

你是一個奇怪的女孩。

你不許我跟別的女孩特別親近,因為你說你只是我的,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姐姐,不能跟別人好。

你是一個霸道,任性的女孩。

運動會即將來臨,每天,你會一直跑,直到汗水浸濕了你額關的劉海,你還是不肯停,直到你摔倒鮮血遍滿了整個雙腳,你還是不肯停,因為你說,我要得第一,把所有的獎項掛滿,貼滿你所有的空間,為了你。

你是一個倔強的女孩。

(五)

所有人都把穿得跟熊貓一樣的衣服脫了,這個夏真得很熱,很熱,但為什麼,我卻感覺好冷冷,冷的我快窒息了。

最近的你神情有些不對,而且都不怎么跟我說話了,都是我主動,你怎么,變了。

偶而,你會瞥下我,走了。

我偷偷跟你回家,你沒回家,而是到了那個我們常常玩的鞦韆那,坐著。這一次,我沒有上前推你,你做在那靜止不動,身子一抽一抽的。

你為什麼,哭了。

一個不經意間,我翻開了你的日記,裡面全都是你跟我的記錄,我一直翻,邊翻邊笑,直到最後一頁,笑容僵硬在臉上,不再扭動。

“如果我不在,請你保重,我不會告訴你,因為你會傷心,以後再也不能對你撒嬌,以後再也不能跟你吃同一個蘋果,以後在也不能…”最後一個字是隱形的,那是淚。還有日期。

最後一天,在你離開前的最後一天,也就是這個夏季的最後一天。

我的心揪了一下,那種感覺宛若把鈉投入水中發生的劇烈反應,心的某個部分開始噝噝作響,小聲爆炸,然後化在水面上絲絲的煙消失不見,表面依舊清澈透明只是有什麼溶解在其中化成截然不同的成份。

我跑到了你那,看到你跟你媽拿著行禮走了,我在你後面,悄悄的跟著。到了車站,我看見你在東張西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等我來,你上了車,我吸了一口氣,眼淚卻不爭氣地接二連三地掛下來。

我知道,你離開了,永遠離開了,永遠不回來了,是么。

以後的我是不是要一個人了。身旁沒了你的聲音,是不是永遠也不會有了。以後,我是不是要自己一個人吃蘋果了,以後是不是沒人在對我撒嬌,是不是沒人再安慰我了,是不是沒人再威脅我了。

告訴我,是不是。

(六)

這年的夏天好像過得異常的快,如果沒記錯的知,我只穿了21天的短袖。

有點不習慣,身邊沒了你的吵鬧,有點寂莫,身邊沒了你的陪伴,有點想哭,身邊沒有一個你,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回不,就算回不了也找不到,不是么。

或許不是。

我很怕你又一次出現在我面前,因為我怕你會不會不記得我,或許跟我打上招呼便不回頭得走掉,我怕我再一次為你哭泣,是你默默無聞地離開,那么請麻煩你,不要再一聲不響地出現在我面前。

現在的我變開朗多了,雖然在我和另個她在玩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你。

你知道得,我說得是你。

我怕夏,因為它包含了好多複雜的情緒,也因為在這個夏,我丟了一個你。

就不必要去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