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師觀後感5篇

一代宗師》里出場的宗師有很多,但命運各不相同。套用片中面子和里子的比喻,不是每個宗師,都能光宗耀祖。下面是的小編為你們整理的文章,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一代宗師》:殘卷之外,功夫別樣

對於王家衛的電影,我們不能用類型片來概括,武俠片和功夫片是華語電影最重要的兩大電影類型,是中國電影獨特的電影類型,是他們存在讓中國電影走向了世界,讓世界的觀眾都認識了中國電影,武俠和功夫都承載了不一樣的文化特質,俠的精神一向在我們的精神世界蕩漾,而功夫則一向存在我們肌肉之中,是我們特有的基因。

當年一部《俠女》在世界的揚名,更是讓全世界觀眾領略到了武俠片的獨特之處,“武俠大師”胡金銓將武俠片提升到了精神思考和人生的參悟的境界,而不再是飛劍飛刀,那些玄幻而只有招式的演繹,則是精神氣質的表達;功夫,則因李小龍的成名,讓“功夫”一詞寫進了牛津詞典,同時也成為了世界功夫迷的偶像,颳起了功夫熱潮,功夫片也成為了華語電影的代名詞,談到華語電影則是繞不開功夫電影。然而,這個兩個電影類型,在王家衛手中,似乎不再純粹,不再簡單的演繹,對於《東邪西毒》這樣具有武俠片元素的電影,我們能否簡單歸結為武俠電影呢,或許不能,正因導演是在借武俠人物之名在解讀此刻都市中男女情感,始終是王家衛的情感解析和表達的方式;而對於此刻的《一代宗師》呢,我們似乎無法正確的說出這樣功夫片嗎?沒錯,功夫是有,但是這部電影仍舊充斥著王家衛的個人文藝風格,慢條斯理的調情狀態,以致於某些觀眾反應在觀影的過程中,睡著了,看不懂。但不可否認,《一代宗師》是一部不可翻頁的電影,或許是殘卷(以公映版本為準),卻是一部值得回味的經典作品,留下了太多值得我們去探討和思考的地方。

回看過去的功夫片,我們總能見到高手展現技藝的時候,故事總是簡單的交代,不外乎勤學苦練,成就一番事業;或是拜師學藝,身兼血海深仇,結局或是將惡人懲治,仇得以報,或是在師傅的點化之下,放下恩怨;等等,功夫片似乎總逃不開這樣的模式,然也是功夫片的魅力所在,觀眾更多的是見到拳拳到肉的快感和瞬間的刺激,拳腳的聲音才是更渴望得到,故拍攝功夫片的人,總是盡情的展示各種奇淫技巧,目的是觀眾過癮,觀眾叫好就OK了。當然在那裡不是數落功夫片的不是,我們也能見到好的功夫片,像是劉家良師傅文武結合,功夫以實為主,故事總是教人行善,叫武德的,畢竟劉師傅往上算也是少林功夫一脈,黃飛鴻但是祖師爺;還有徐克導演的《黃飛鴻》系列也是功夫片的經典之作,將習武之人與國家的命運聯繫在一下,展現時代時局之下的,習武之人的心態和精神世界。

我們再看看《一代宗師》卻有不一樣之處,實實在在展現習武之人的精神氣質和內心世界,既見招式,也見氣質。我覺得這是過去功夫片所缺少的一種的人物氣質,有宗師氣派,卻少見宗師氣質。這種宗師氣質,更多是來自於王家衛對於演員的要求,讓劇中主要演員拜師學藝,真正感受習武之不能承受之痛,感受習武是多么辛苦,多么的累,堅持方能體會其中所包含的做人做事之道,才能真正體會一個人物形體還有精神世界。故我們看到台灣演員張震一步留意成為了八極拳的高手,同時,我們也看到章子怡苦練形意拳的辛苦,雖有舞蹈拉伸底子,但是練功不是跳舞,更多的時候需要苦練;而梁朝偉為練詠春拳更是傷筋動骨的,很是受傷,然這一切都是值得。正因我們知道優秀的演員總是需要去體會人物,將其化為身體的一部分,電影中人即我,我即主角,才不會使得觀眾產生一種疏離感。王家衛的這種做法,有個響亮的名字“方法派”,是世界著名的表演方法,我們知道方法派需要演員以自身經歷來激發表演,而不僅僅僅作為僵化的類型人物,更多的是需要一種真實情感的表達,或許高超的表演技巧也是達不到一體的效果,唯有人“神”合一!著名的方法派代表人物,羅伯特德尼羅為了拍攝《計程車司機》真實的去體驗計程車司機的生活,便開

上幾個月的計程車;為了《憤怒的公牛》則與過上了拳擊生活,等等人物,就像新科奧斯卡影帝,丹尼爾戴劉易斯也是一樣的,為了到達與劇中人物一體,服裝上也是要求與時代持續一致,已到達一種真實的表演狀態,或許這是表演潔癖吧!正是由於真實的感受,才能讓觀眾看到一種無痕的狀態,一種忘我的情景,我們不再想這個演員是在演,而是他就是這個人物。故我們總能感受到子怡以往不一樣的一種人物狀態,觀眾已經認可宮二這個人物;梁朝偉版葉問更具宗師氣派;連趙本山老師也呈現出與其喜劇主角不一樣的詮釋,或許我們覺得是由於趙本山活躍的狀態一向已經成為了他在我們記憶中的唯一的狀態,當他以一種深沉內斂的形象出現時,我們也會不禁而笑,或許是由於我們沒有分離出來,但是我覺得趙本山的表演在這邊是成功的,好歹飾演的“李存義”是八卦形意拳大師,中華武士會的會長,武林的宗師人物,起碼王家衛看到了趙本山的宗師氣派。

《一代宗師》我們還有一個人物是不可忽略,就是本片的編劇武術編劇徐浩峰,是作家也是導演,作為作家有《逝去的武林》、《大成若缺》、《國術館》等武俠紀實文學和武俠小說,作為導演有《倭寇的蹤跡》和《箭士柳白猿》,兩部導演作品都在台灣的金馬獎上獲得過提名,也算是不錯的表現了,或許是正因電影顯得小眾些了,正因至今我也只看到過《倭寇的蹤跡》,至於《箭士柳白猿》不在金馬獎上提名,我都不知道存在這部電影。我們能夠從中尋到《一代宗師》中人物的蹤影,要了解形意拳,可從其《逝去的武林:1934的求武紀事》中,了解形意拳到底是怎樣一種拳法,還有弟子是如何學拳的,他們的師傅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而至於電影中經典段落“掰餅”,或許是來自講述大成拳的《大成若缺》,當然“大成若缺”是出自《道德經》之中,也有可能徐浩峰在那裡植入了廣告(呵呵),“拳無拳,意無意,無意之中有真意,拳中的玄機就是拳到自然!”既然講拳,講功夫,也是能夠存在的。從徐浩峰的《倭寇的蹤跡》與《一代宗師》在某些氣質上還是存在著一向的,在《倭寇的蹤跡》中,我們看到雙方決鬥的一種狀態,還有身形步伐,而《一代宗師》也不少展現功夫的身形步伐和決鬥的狀態,表現出功夫的展示是由內在的一種氣質而

自然展開的,人物不再是拳腳人物,更多是一種“含”的狀態,非匹夫之勇,拳腳之間由內而外,又由外而內,收放自如。

《一代宗師》雖有完整版,或許是內部人士看的,但是殘卷更具趣味,有很多地方是值得我們去回味,去想像的,還有探究的,畢竟王家衛走過了一段宗師之路,我們要了解和解讀,也需吸取更多,才有資格去論!

一代宗師影評精選

王家衛在採訪中說:“宮寶森是面子,丁連山是里子;葉問是面子,一線天是里子。我想講的,不止是葉問一棵樹,而是整個武林。這條路上,有些人留下了,有些人繼續走。我期望觀眾看到的是一個武林,而不是單純的一個人,既然是武林,樹林裡就就應有樹也有草,張震的戲份不脫節也不剩餘。”

張震飾演的一線天正是宮二那位"沒有露面的"未婚夫,八極拳的傳人。

回想到之前的一些情節,老宮對宮二說過江湖險惡打打殺殺的事情你就別參與了,你已經是訂了親的人,這是一門好親事。在那個時代那個條件下,好親事指的必是門當戶對。

何為門當戶對?”一線天”是八極門傳人。他脫離幫會的時候,那幫人說的誓詞“我們要忠於領袖……”是國民黨的誓詞,張震一句“朝天宮的規矩在那裡也好使?”是要反出國府。張震是國民黨人,為了陪著宮二先生,與同僚恩斷義絕,打翻一幫弟兄,護著宮二南下,引開日本人的注意力,之後到了香港。宮二終生不嫁,張震便開白玫瑰理髮店默默相守,之後開門授徒促成八極拳傳入香港。

其實在一開始我也並沒有看的很明白,但是故事末尾的黑屏字幕上的“八極拳”才讓我有所察覺,八極拳發揚光大的時刻,和同時葉問在香港開武館是同期的,這段事情里穿插的了就是張震和小瀋陽的那段戲。這段戲說了張震開了白玫瑰理髮店後遇到了小流氓小瀋陽並且收他為徒,白玫瑰代表對宮二的等待,理髮店代表的是他對宮二斷髮入道的遺憾和念想,收小瀋陽為徒說明了他在香港開館授徒。

再來到章子怡和張震在火車上的那段戲,年三十宮二先生老猿掛印廢了馬三,之後回家吐血,再之後跑路上火車逃避鬼子追殺便是張震陪著,儘管這時候倆人已經沒有婚約了,但兩人互動真是生分尷尬中又充滿默契,何況一件貂裘道盡張震對章子怡的溫存。即使拋卻二人之間悱惻不談,張震手上有血,正是為宮二保駕護航,料理手尾的證據。

宮二是面子,而一線天是他的里子。正如趙本山飾演的老鬼是老宮的里子,宮二是葉問的里子,葉問是面子,一線天是里子,葉問和老鬼之間也有那么一絲這種感覺在裡面。

《一代宗師》是一部真正能夠用來叫做電影的電影,正因,它在人物內心的推拿定奪、環境氣氛的鋪設營造、打鬥場景的細節展示方面,無不讓這部民國武俠片瀰漫了一種電影化的詩意情緒,能夠稱其為詩意武俠。

時刻感一向是貫穿王家衛電影的一條細細的紅線。不論是古裝片、年代戲還是現代戲,都會讓我們思考時刻的存在。在《一代宗師》中,對於時刻的闡釋多到我們來不及明白便進入到下一個流程,“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說人生無悔,那是賭氣的話……生若無悔,該多無趣啊”、“我選取留在我自己的歲月里了”、“人活一世,有的成了面子,有的成了里子,都是時勢使然。”……諸如此類的時刻金句灑落滿地。

王家衛對時刻概念的明白不僅僅僅有著如許的哲理式台詞,更有著他一貫超脫現實的影像風格。在王家衛的影像世界中,總會有那么一點跳脫、一絲奢靡、一份詩意,拒日常生活經驗於千里之外,在《一代宗師》中,那是宮二復仇的東北火車站,是葉問大展拳腳的那個雨夜,是宮二為父送殯時的漫天飛雪,是二人不斷交錯時一個脈脈的眼神……唯美詩化的鏡頭讓時刻駐足。影片中隨處可見的是對時代和動作細節不遺餘力的展示,尤其是宮二和葉問唯一一場功夫切磋戲處理得到位得體。在金樓的一段打鬥之後,二人在一齊過招的特寫畫面經過了升格處理,既拉伸了時刻,也延宕了情感,這種調度方式形似《臥虎藏龍》中玉嬌龍與李慕白二人在竹林上的那段竹葉滑過人臉的段落,李安把那場戲叫做“意亂情迷”,而王家衛也透過這個鏡頭奠定了葉問和宮二幾十年的情感基調——欲拒還迎、欲說還休。二人的感情配合著王家衛式的慢板音樂,似乎將我們拉到《花樣年華》中的那種用眼神交流的曖昧情境。

哲學家的要義是將一個現象上升為一個概念,將一個個體體驗上升為人類普遍的情感。在《一代宗師》中,王家衛在對武俠世界的想像和認知之外,傳達了一個人所必經的成長過程——“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在《東邪西毒》中,王家衛表達了對人生不一樣階段的認識,“每個人都會經過這個階段,見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可能翻過山後面,你會發現沒什麼個性。回望之下,可能會覺得這一邊更好。”在《一代宗師》中,這個認識變成“一個人只有翻過一座山,才能將眼界打開”。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有一口氣,點一盞燈。有燈就有人……”王家衛用這句話表達對武林世界的構想,它同樣能夠被用來為王家衛做註解,為了自己心頭的這口氣,他打破了《2046》籌拍五年的記錄,將它刷新到了八年,並三度更改檔期,只為了心中的那片武林。好電影不可能速成,需要的是精心的手工打磨,在速食麵時代,王家衛以苦行僧般的修煉,文戲武做,武戲文唱,讓我們看到了機械複製時代的大師修為。

《一代宗師》:如洋蔥,得一層一層剝

給阿基米德一個支點,他能翹起地球。給王家衛十年時刻,《一代宗師》顛覆了武俠。

《一代宗師》像枚洋蔥,有味,耐剝。乍看是功夫片,內嵌詠春拳、八卦掌和八極拳暗鬥;細品是情感片,有江湖怨、家門仇和兒女情交織;剝到最後你才發現,片子內里的哲思和禪意無限大,它其實是部包容並蓄的紀錄片,諸位武學宗師在片裡的命運無常,各自的人生曲線卻編織出一片有血有肉的武林。

《臥虎藏龍》畫下了寫意的一筆,《一代宗師》邁出了寫實的一步。

功夫,每一幀都經得起考據

《一代宗師》里,梁朝偉演詠春葉問,章子怡演八卦掌宮二,張震(微博)的主角則是八極拳一線天。入組之前,三人都找了師傅各自練拳,張震更是一練三年,去年11月,拿了個八極拳比賽全國冠軍。這不是炒作,而是拍片需要,《一代宗師》就應是金牌武指袁和平最頭疼的一部戲,正因片中三人的動作戲,都需要按照各自門派的打法來設計。

真實,是《一代宗師》動作戲的標桿。如果你是內行,能僅憑套路就分清每個主角各自出自何門何派。影片開篇,梁朝偉雨夜以一敵眾的打戲,便為全片定下基調。這場戲在雨中進行,輔以慢鏡,觀賞性極佳。但觀賞性之外,透過慢鏡展示詠春奧妙,才是王家衛的真實訴求。

打鬥中,敵人多是拳腳還未擊出便被梁朝偉用招式擊退,這是詠春最精髓的敏捷、快速原理;雖然被眾人圍住,梁朝偉不退反進,喜愛往人堆里鑽著打,這不是耍酷,而是正因詠春有著貼身緊打的特點。如果你注意看,這段戲裡還有一個梁朝偉一腿劈在銀幕正中間的鏡頭,毫無疑問,它是在強調詠春最經典的中線理論。

到了章子怡的打鬥段落,鏡頭變得很美。甚至章子怡跟梁朝偉金樓過招時,配樂放起了歌劇。章子怡像只蝴蝶一樣在梁朝偉周身打轉、翻飛,這不是正因她學過舞蹈,也不是正因王家衛追求單純地“好看”,而是正因八卦掌以掌法變換和行步走轉為主——務必這樣打。

按照這個標準,張震的打鬥戲是什麼效果便很好猜測了。八極拳向以樸實簡潔、剛猛脆烈聞名,因此張震在影片中後段一口氣挑翻十餘人的打戲,比梁朝偉的兇狠,比章子怡的簡練。這場戲的收尾,是張震一腳將最後一個敵人踹上牆檐,牆檐應聲碎裂,上方鮮血淋漓,畫面上,它體現了八極拳的霸道,內里的道道上,它秀了把八極拳名聲在外的“搓踢”。

正正因《一代宗師》的打鬥段落跟拳法特點緊密聯合,推薦大家在看片前稍微簡單了解一下各種拳法的技術特點,這樣看起片來,能夠把熱鬧和門道一網打盡。

情感,每回合都透著古典美

至於劇情,《一代宗師》講了段南北武林紛爭,講了場幫派內訌。雖然故事並不新鮮,但把武林間那點糾葛都說全了,加上充斥禮儀、規矩的細節展示,情感充沛,好看得緊。

先是南北武林紛爭,即將隱退的北派八卦掌宗師宮老爺子南下搦戰。梁朝偉代表南派出馬,金樓闖三關完畢後,跟宮老爺子的對決不比武,比想法。倆人拽著一塊餅撕來扯去,但是是“鬥智鬥勇”的另一種寫法。

宮老爺子回東北後,逆徒馬三投奔日本人後將其殺死。章子怡要為父報仇,本是天經地義,但長老一句“徒弟滅師就夠丟臉的了,你還要師妹弒師兄嗎?”就把她打入道德困境。從小到大看那么多武俠片,學到最多的就是武林中人都圖個面子。但金庸古龍們總是用簡單的“親情大過天”,就解決了主角手刃仇敵的動機,細心的王家衛在《一代宗師》里告訴我們,他們其實都忘了同門規矩、輩份差異。毋庸置疑,王家衛的邏輯,更接武林的地氣。

除了武林這點兒事,梁朝偉與章子怡的感情戲份也處理地相當朦朧。倆人金樓初次交手時,便有倆人臉對臉在慢鏡中擦過的鏡頭,這其實哪裡還是你死我活的打鬥,完全是借比武在調情嘛。但王家衛不明說,你得自己透過功夫的方式,去揣度羞澀的宗師們內心的想法。

類似這種欲說還休、只隔一層窗戶紙式的情感拿捏和表達,《一代宗師》里比比皆是。

哲理,每句詞都是段大道理

片子的時刻跨度,從民國到解放初期。之因此選取這段近代史上最混亂、最無序的時刻段,蓋因它更能說明亂世出英雄,也沒英雄。梁朝偉飾演的葉問到香港開武館授徒,混得最好;章子怡飾演的宮二力挫馬三後開始吸鴉片,早早病逝;張震飾演的一線天流落街頭開理髮店,碌碌終了;趙本山飾演的丁連山一向隱於鬧市,下落不明。

幾位在武林都是宗師,但在生活中,發展軌跡各不相同。這是一種顛覆,也是《一代宗師》片名中的“代”字的最佳釋義。

除了主角們最終命運講述的這個哲理,片中很多台詞也都頗具深意。比如宮老爺子評價宮二那句,“出家能做高僧,唱戲能成名角”(人的選取性注定了命運走向),再比如宮二抱著宮老爺子遺像時那句,“寧可一思進,莫再一思停”(別再猶豫)。基本上,《一代宗師》這次的台詞跳脫出了王家衛以往晦澀的喃喃自語,結合上下劇情語境來看,或點明主角性格,或暗示了劇情走向的可選取性。

寫到這,突然莫名覺得,《一代宗師》整部影片給人的那種出世基調,很容易讓人想起編劇徐皓峰所著的《大成若缺》中的一句話:研究冷門的學問,追求遲暮的美人,結識落魄的英雄。

一代宗師影評精選

很遺憾沒能在電影院裡看《一代宗師》,正因先看了一些劇透的影評和觀眾差評,先入為主的認為但是是一部跟風的《葉問》系列,對於南拳的拳師,香港的電影拍了太多太多,不論是七日鮮時關德山飾演的黃飛鴻,國人初看港劇時黃元申扮的霍元甲,亦或黃金時代李連杰中西合璧的新派黃飛鴻,到現如今獨挑大樑的甄派葉問,武俠片實際就是國人在科技遠遠落後西方,近代禮貌再難執牛耳時找到的心裡慰藉,正所謂,你有科技我有神功。看起來各有各好,實際上,西方是真正的近代禮貌,而我們則一向是在發揚阿Q的精神勝利法。君不見不管是霍元甲、陳真還是霍東閣總會和日本女生牽扯不清,各路大俠揚名的途徑和故事的****不外乎是痛扁外國佬。可現實里,老外船堅炮利,兩萬聯軍足以橫行神州大地,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還珠樓主創造的武俠、仙俠世界裡駕著飛劍聊以****了。

《一代宗師》是不是也走大俠痛扁外國佬的萬金油橋段呢?一看之下,我被深深吸引,其實這不是一部某某大俠的系列片,而是大陸武林南傳香港的史話。被人詬病的主角不突出,三個人物都交代不清,走馬觀花的缺點,恰恰是本片最成功的地方。正因,這部片子,不是葉問傳、不是宮二傳,不是一線天傳奇、更不是打醬油的趙本山、小瀋陽師徒的二人轉,而是香港近代武林的發源。葉問作為一個不掛招牌,不開武館的武師,只教自己看得上的人,正因他認為學武不是買菜,不能有教無類;宮二則是流落香港,心灰意冷,寧願家學失傳,不願再入江湖;一線天則是走打流氓立威,開館授徒的武夫路線。三條線交織之下,中原武林的拳法、做派就流入了香江,從此,香港也有了武林。

如果電影改一個名字,觀眾拋開葉問去看,那么這將是一部中國電影史上開山立派的影片,一部講述近代武林傳奇的半紀實電影。作為編劇的徐皓峰成功地把自己文學作品中的紀實風格引入了影片,簡介犀利的台詞,武林門派的規矩一一呈現,佐以王家衛的迷幻色彩,就是武林那種令人迷醉的氣息補面而來,其能不為之浮一大白。

武林和江湖不一樣,前者真實存在,後者看不見摸不著。記得以前看過一篇報導,說是九十年代後期,大陸功夫高手參加泰國搏擊比賽,折戟沉沙不算,還多有折臂斷腿的打敗。為此,國家曾下令要痛下決心訓練一批絕世高手去爭回面子。未曾想,一個旅居美國的螳螂拳門人教的一個白人徒弟,連續蟬聯該項賽事冠軍。為啥子,老外練拳就行,我們就不行呢?

《一代宗師》有這樣一句台詞千拳歸一路,此話深得我心。中國的武功(不是飛來飛去的那種)最早的時候叫做武術,之後民國時期開始叫國術,不管怎樣變都有一個術在裡面、千萬不好小看這個術字,日本在奧運會上的金牌大戶柔道在明治維新前就叫做柔術的,當美國人佩里轟開日本國門之後,日本的部分柔術流派也開始求新求變,具體的過程一點不比政治革新簡單,那裡不做熬述,改變的最大一點就是把術改作了道。不好小看這一個字的變化,以前柔術就是一門防身的技法,為的是在搏鬥中戰勝對手,保存自己,而變成柔道就加了些玄之又玄的味道在裡邊,似乎很是上了一個層次。大約相當於煎餅攤和藍月亮餅業工作室的區別,當然這是對外人,尤其是文化以外的外族人說時自抬身價的普遍做法。以柔術本身來說,由術而道,最大的變化就是取消了很多反關節技,也就是說柔道殺傷力變小,更適合體育競技和強身健體,再也不是一種殺人的技巧了。

與柔術相類似,武術創立的目的是為了殺人,中國五千年文化源遠流長,殺人的技巧也是千錘百鍊,原始人用大棒子互相毆打,之後改用青銅器,再之後有了鐵器,當雙方裝備差不多時,殺人者和被殺者之間的差距就是技巧,於是中國人發明了武術,終極殺人技巧。最早時的武術都是用器械,簡單來說就是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這些個十八般兵器,脫胎於立刻對決,兩人見面都是一閃而過,勝負也在這一瞬間決定,很有些古龍小說里的味道。

盛唐時期武術到達了最盛,君不見,詩仙李白16歲鬧市仗劍殺人,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殺人的水平直追職業殺手。可惜到了明清時代朝廷大力禁止民間習武,於是就有了《一代宗師》里劉詢所說脫槍為拳的形意拳,不是說拳頭比刀子好用,而是人家不讓你用,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拳頭了。

世間萬事萬法究其根本,大體相同。所謂千拳歸一路也就是萬變不離其宗,武術的目的就是殺人,怎樣能又快又利索的幹掉對手保存自己,就是練武的目的。打倒對手無外乎速度、力量和技巧三者結合的效果,不管是詠春、八卦還是形意,最終的目的就是擊倒對手。詠春的速度十分快,據說是正因開創者是女生,力量不足只能用速度彌補,這就好像電子遊戲中人物的設定,速度快的力量必須不會太大,比如我們看甄子丹演的葉問快速打擊日本鬼子的片段很過癮,幾十拳幹掉了一個,換做泰森,估計一拳也就KO了,但是泰森的速度肯定比不上電影裡的葉問,能夠這樣比喻,葉問打的十拳和泰森一拳的殺傷力一樣。如果只是思考速度和力量的話,高手PK,雙方一登場基本就勝負已分了,為什麼,力量和速度從外觀是能夠看出來的,至少八九不離十。這時,至關重要的就是技巧,舉一個比較邪惡的例子,一拳打出在力量和速度必須的狀況下,攻擊的目標決定了攻擊的效果,同樣一拳打在胸部和打在下陰,又或者打在鼻樑、眼睛、太陽**,造成的傷害絕對不一樣。這就是為什麼被神話成泰山北斗的少林有撩陰腿,武當太極拳有指襠捶,詠春、八卦還有一路拳專門戳眼睛了。(veryok)如何有效的打擊對手的要害,避開自己的要害,這就是武術的技巧。入選

國小課本的《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就是很好的武術指導手冊。魯智深和鎮關西兩人從外貌描述上似乎差不多,體格相仿,速度和力量就應相差仿佛,單從攻擊力上來說,鎮關西有刀在手,可能還強一點點,當兩人放對,魯提轄但是就勢按住左手(鄭屠右手有刀),望小腹上一腳(直接攻擊下陰),隨後三拳,第一拳鼻子,第二拳眼睛,第三拳太陽**,匪號鎮關西的鄭屠就嗚呼哀哉了,而魯提轄但是打死人之後驚出了一聲冷汗,能夠說毫髮無傷,這就是武術中技巧的作用。

眾人相搏,最快的解決對手就能夠保存體力,應付下一個對手,從而實現以少打多,因此一上來就要打的對手喪失攻擊力。《葉問》中甄子丹一對十的打戲,就深得武術三味,君不見,基本上就是踢關節,打咽喉的毒手,幾秒一個,絕不拖拉。如果一上來就抓對方腰帶試圖將其摔倒,既費力又耗時,哪裡有掰斷手腕,戳瞎眼睛來得乾脆呢?因此,柔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殺人,改變了這一目的,也就成了柔道,華而不實了。

如果看完這部電影,你還覺得這不是人物傳記,至少不是葉問傳,那么唯一能夠吐槽的就是本片的名字起的偏了,壓根不就應是《一代宗師》而就應是一波宗師或者是宗師時代才對。

葉問連闖三關取得代表南方武林的資格,第一關的八卦掌就有拆祠堂的手法,寓意是告訴他,八卦手法毒辣,需多加提放。第二關劉勛一套形意拳,意在提醒葉問,半步崩拳打天下的形意,剛猛無雙,不可正應對攻;第三關劉家良的雜家猴拳,是在暗示拳怕少壯,宗師就是老頭子,全力搶攻,可事半功倍。這一段體出現了不一樣流派,不一樣武者,不一樣推薦,這才是武林,而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一橫一豎站著的才是對的。

宮二挑戰葉問,僥倖贏了一招,之後斷髮明志,終身不嫁,挑戰叛徒馬三,報仇雪恨,講的是武林規矩。

一線天本遇到小混混三江水,一招八極拳打人如掛畫,揚名立威從此開了武館,講的是武者的生活。三個武林中人的故事組合起來成為了近代武林的傳奇。

一代宗師影評精選

對於一部影片的考量,通常參照必須的類型系統,對於《一代宗師》來說,這個系統是武俠類型片。王家衛在電影中引入了通俗的武林爭霸與江湖恩仇的故事套路,他也因此遭到通俗電影觀眾的圍剿。作為反類型的作者電影的代表,王家衛的電影從來都未受制於任何類型的桎梏,一切以既有經驗作為參照標準的考量都是徒勞。拋卻敘事邏輯的考量,《一代宗師》是一部真正能夠用來叫做電影的電影,正因,它在人物內心的推拿定奪、環境氣氛的鋪設營造、打鬥場景的細節展示方面,無不讓這部民國武俠片瀰漫了一種電影化的詩意情緒,能夠稱其為詩意武俠。

在《一代宗師》中,這種詩意首先表此刻王家衛摒棄了傳統的敘事架構和完整的人物線,把緊湊的主線敘事轉化為鬆散的群像敘事。在這部反映“逝去的武林”電影中,王家衛在八年的籌備之中,從最初想拍“一個人”的念頭就演變成拍“一群人”和“一個武林”的野心。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看完影片之後,覺得結構支離破碎,人物有始無終的原因。於是有人質疑,影片到底是在說“一袋宗師”還是“一代宗師”?對於一部電影來說,這樣的追問未免過於匠氣。

誰說王家衛就是在拍一部武俠或者是功夫宗師的電影?

大師級的導演往往都是言在此而意在彼。作為華語導演中最傑出的代表,李安和王家衛可謂雙峰並峙,前者的《臥虎藏龍》一向被當做武俠片的一個標桿,如果扒下武俠這個外衣,其實李安表達的是他電影的一貫主題——“欲望”,只但是這種欲望被表層熱鬧的打鬥所掩蓋,而李慕白與玉嬌龍的情慾更是被深埋不被發覺;王家衛也對武俠有自己的明白,“武俠就是功夫,功夫就是時刻”。如果要高度提煉王家衛電影一貫的主題,那就應是——“時刻”,從這個角度來說,李安是欲望大師,而王家衛則是哲學詩人。

在王家衛的電影中,時刻從來是打通的,無論主角是武林高手還是毒梟警察,題材是古裝的亦或是時裝,王家衛永遠是立足於當下人的情感狀態,用詩意的語言去表達人生的“滄桑”(侯孝賢總結自己的電影是表現人的蒼涼,王家衛則認為自己的電影表現“滄桑”)。

時刻感一向是貫穿王家衛電影的一條細細的紅線。他的很多電影都會讓我們思考時刻的存在。有的電影名字本身就具有是時刻感,比如《2046》(1997+50-1),《花樣年華》……大部分電影則會透過人物的情緒狀態讓我們關注時刻的流逝,比如《阿飛正傳》中對一分鐘朋友的明白,“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號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你和我在一齊,正因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從此刻開始我們就是一分鐘的朋友,這是事實,你改變不了,正因已經過去了。”;在《重慶森林》中,金城武每一天執拗地去買5月1號過期的鳳梨罐頭,原來感情也會過期;《墮落天使》中的一個天使從來不放下任何跟人磨擦的機會,正因他認識到,“每一天你都有機會和很多人擦身而過,有些人可能會變成你的朋友或者是知己”,《春光乍泄》中,何寶榮在每次墮落的生活後就會對黎耀輝說“不如讓我們重新開始”,

同樣,《一代宗師》講武林是假,講人生的滄桑是真。我們寧願堅信,王家衛再次用了一個華麗的功夫片講了做人生在世的道理,“人活一世,有人成了面子,有人成了里子,都是時勢使然”、“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說人生無悔,那是賭氣的話……生若無悔,該多無趣啊”、“我選取留在我自己的歲月里了”,這些道理,連同王家衛之前的電影台詞,勾連成一片王氏金句名言佳句……

作為影像詩人的王家衛,他的電影從未遵循絲絲入扣的戲劇性敘事邏輯,這是王家衛獨特的電影美學。就如同不就套用小說的標準要求詩人作詩,我們也無須要求王家衛務必給人物關聯和故事結構一個說法。在公映的130分鐘的版本中,王家衛照顧到現代觀眾的理解習慣,使用了通俗的編年體作為時刻上的結構,以避免人物存在的無所依據,但是王家衛依舊沒有放下自己的風格,在每個時刻的節點上,不一樣的人物呈現不一樣的情感狀態,而在將來的4個小時版本中,王家衛會把這個風格化放大,他傾向於章回體小說的結構,如此一來,人物線會更加斑駁,人物的情感狀態以及人物關聯會更加缺乏表層的因果關聯。這是現代電影的最大的表現形式——遵循心理邏輯以及生活邏輯。

除了在敘事上的超脫傳統之外,《一代宗師》的詩意更在於它繼承了王家衛一貫的超脫現實的影像風格。在王家衛的影像世界中,總會有那么一點跳脫、一絲奢靡、一份詩意,拒日常生活經驗於千里之外:大特寫、升格鏡頭、唯美的燈光布景、時代和動作以及細節場景的不遺餘力的展示都讓他的電影充滿了極強的形式感和風格化特徵……在《一代宗師》中,那是宮二復仇的東北火車站段落,是葉問大展拳腳的那個雨夜場景,是宮二為父送殯時的漫天飛雪的情境,是葉問和宮二不斷交錯時一個脈脈的眼神……唯美詩化的鏡頭讓時刻駐足。宮二和葉問唯一一場功夫切磋戲處理得到位得體。在金樓的一段打鬥之後,二人在一齊過招的特寫畫面經過了升格處理,既拉伸了時刻,也延宕了情感,這種調度方式形似《臥虎藏龍》中玉嬌龍與李慕白二人在竹林上的那段竹葉滑過人臉的段落,李安把那場戲叫做“意亂情迷”,而王家衛也透過這個鏡頭奠定了葉問和宮二幾十年的情感基調——欲拒還迎、欲說還休。二人的感情配合著王家衛式的慢板音樂,似乎將我們拉到《花樣年華》中的那種用眼神交流的曖昧情境。

在《一代宗師》中,王家衛在對武俠世界的想像和認知之外,傳達了一個人所必經的成長過程——“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在《東邪西毒》中,王家衛表達了對人生不一樣階段的認識,“每個人都會經過這個階段,見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可能翻過山後面,你會發現沒什麼個性。回望之下,可能會覺得這一邊更好。”在《一代宗師》中,這個認識變成“一個人只有翻過一座山,才能將眼界打開”(大意)。“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有一口氣,點一盞燈。有燈就有人……”王家衛用這句話表達對武林世界的構想,它同樣能夠被用來為王家衛做註解,為了自己心頭的這口氣,他打破了《2046》籌拍五年的記錄,將它刷新到了八年,並三度更改檔期,只為了心中的那片武林。好電影不可能速成,需要的是精心的手工打磨,在速食麵時代,王家衛以苦行僧般的修煉,讓我們看到了機械複製時代的大師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