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起案件中涉及家庭暴力的320起,占31.87%,其中女性提出遭受家庭暴力的309起,占96.56%。這表明家庭暴力已成為危害婚姻穩定的重要因素,而其絕大多數受害者是女性。另一方面,女性以家庭暴力為由起訴的案件占其起訴的42.39%,家庭暴力已略微超過“性格不和”躍升為女性起訴的首要離婚理由。
家庭暴力被越來越多的女性作為離婚理由提出,但現實生活中的家庭暴力並非果真日益增多。該現象的原因可能在於法律意識的提高及社會對家庭暴力的關注,使更多女性了解到“家庭暴力”這一法律概念,因而懂得以其為名尋求權益的救濟和保障。此外,即使女性以家庭暴力為由起訴離婚,其並非真正遭遇家庭暴力,女性可能會刻意宣稱“家庭暴力”,或誇大事實,目的在於贏得離婚判決及法官更多的支持。因此,對家庭暴力的主張一定程度上成為女性的一種訴訟策略。對家庭暴力作為離婚理由的日益增長及普遍化的現象需客觀評價,但家庭暴力對婚姻穩定的危害卻不容忽視和否認。
4.其他離婚理由
第一,柴米油鹽的家庭瑣事也會對婚姻造成一定威脅,“家庭瑣事引發矛盾”成為次於性格不和及家庭暴力的第二位階離婚理由。第二,女性提出“不盡家庭責任”的比例高於男性,說明女性對男性能否較好地承擔家庭責任更為介意。第三,涉及婚外情的案件較少,這與當地經濟、文化發展相對落後有很大關係,“家醜不可外揚”的觀念也會對當事人的陳述有所影響,即便涉及婚外情,當事人在法院也可能不願和盤托出。第四,女性有28人次將“經濟問題”作為離婚理由,而男性對此卻無人主張。
(三)婚姻持續時間
數據顯示,婚姻持續時間在5~XX年的夫妻,起訴離婚的數量最多,其次為婚姻持續時間在5年以下的,隨著婚姻持續時間及年齡的增長,起訴離婚的數量顯著下降。可見中青年的婚姻關係更不穩定。可能的原因:第一,中青年的心理成熟度有限,隨著婚姻持續,雙方情感已到相對穩定、平淡的時期,此時,若處理不好生活的瑣事和矛盾,夫妻不能相互容忍,就容易產生離婚的想法。第二,中青年的工作、生活壓力較大,經濟問題容易引發夫妻矛盾。
圖2:離婚數量與婚姻持續時間統計圖
(四)律師代理
三年來,原告聘請律師的有22、15及44人次,被告聘請律師的有5、2及3人次。律師代理的嚴重缺失可見一斑。一方面,這與當地經濟水平、民眾法律意識、律師從業情況有很大關係。m法院地處經濟相對落後的西北地區,離婚案件中當事人因分割共同財產所得的利益非常有限,因此,當事人不願僅為離婚而支出律師費。此外,當地民眾的法律意識較為缺乏,不能正確認識律師職業的性質及可能為其帶來的幫助,且存在一種“沒有律師也能解決問題”的樸素意識。另一方面,這也與離婚案件本身的特點有關。離婚案件的雙方當事人原本具有密切關係,律師介入反而會加大雙方的距離或激化衝突,有時甚至會使原本可能和好的夫妻最終離婚。
三、案件審理情況
(一)程式適用
簡易程式的大量適用是該院審理離婚案件的顯著特點。1004起案件適用簡易程式的883起,占87.95%。將事實清楚、權利義務關係明確、爭議不大的離婚案件納入簡易程式的審理範圍無可厚非,會給當事人及法院均帶來一定便利。但現階段的離婚案件逐漸呈現複雜化趨勢,涉及財產分割、家庭暴力認定、婚外情處理等情形的疑難案件逐漸增多,簡易程式不利於查清案件事實、正確處理這些爭議較大的案件。因此,離婚案件中簡易程式的運用也應採取“審慎”的態度。
121起適用普通程式的案件中,因起訴時被告下落不明而適用普通程式的74起,占61.16%;涉及家庭暴力的21起,占17.36%;發回重審的3起,占2.48%;涉及被告違法犯罪的2起,占1.65%;涉及事實婚的1起,占0.83%;因其他原因而適用普通程式的20起,占16.53%。可見,適用普通程式審理的案件主要為起訴時被告下落不明及涉及家庭暴力的案件。
(二)結案方式及實體結果
離婚案件的結案方式包括調解、判決、撤訴、駁回起訴,而具體到是否維持婚姻關係又可將調解、判決細分為調解和好(調和)、調解解除婚姻關係(調離)及判決維持婚姻關係(判不離)、判決解除婚姻關係(判離)。
結案方式與程式適用之間存在一定關係。883起獨任法官審理的案件,調和55起,調離430起,判不離110起,判離119起,撤訴168起,駁回起訴1起。可見,獨任法官調解結案更普遍,占54.93%,而168起撤訴的案件很多也是法官調解的結果。[1]
普通程式審理的案件結案方式較為單一,121起案件中,判決結案102起,占84.30%;調解結案10起,占8.26%;原告撤訴9起,占7.43%。可見,合議庭審理離婚案件的調解率較低,其傾向於採用判決方式結案。這與案情複雜、當事人爭議較大等案件特徵有關;另一原因在於合議庭組織調解,較之獨任法官的調解,會消耗更多司法資源,還會給當事人帶來更大的心理壓力,使其不易與法官進行較好的溝通從而達成調解協定。此外,起訴時被告下落不明的案件占普通程式案件的大多數,被告缺席使得調解無法進行,自然只能以缺席判決的方式結案。近年來訴訟理念的轉變使合議庭更注重審理案件的效率,杜絕“久調不決”現象的同時,也使其對疑難複雜案件的調解缺少足夠的耐心和信心,從而選擇以更為彰顯審判權的判決方式結案,這一觀點也為部分法官所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