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情書

你說你有很多缺點。魯迅說:“尚要完全的書,天下可讀的書怕要絕無;尚要完全的人,天下配活的人也就有限。”又如《紅樓夢》中的賈寶玉,對待下人多時候是寬厚仁愛、平等和藹的,然而也有富貴公子無名發作、粗暴出手的時候,比如對花襲人的窩心腳,楓露茶擲杯等;林黛玉則生性孤傲,說話刻薄,待人冷淡,對賈寶玉的感情常常猜疑而不去證實,只會困惑地流淚和耍性子,對於自己的感情又不善於表達,雖有叛逆性格,在世俗面前卻表現得很軟弱,不敢去努力爭取,妒忌薛寶釵而生活態度消極等等。寶玉和黛玉的缺點多著呢,但他們還是被對方深深地吸引了,並愛得死去活來,這就是活生生的人。你那些小性子算什麼缺點。

我待人向來不求全責備,儘可能做到“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儘可能做到“內方外圓”。我認為沒有必要處處表現得高人一籌,否則很容易招致別人找茬兒、使絆子,所以老子《道德經》上說:“大智若愚”。但是也不要總是落於人後,“別人拱著我們跑,我們也要拱著別人跑”——也讓他們嘗嘗內勁逼人的滋味。

一般來講,沒事的時候不去生事,有事的時候決不怕事。不去生事,是因為我們沒有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那種無休止的糾紛和爭鬥之中。在歷史的長河中,那種為爭奪權力、位置、榮譽、情人、金錢和言語冒犯而引起的鬧劇還會少嗎?不怕事,是因為我們為了理想,必須得“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我們要像唐僧取經那樣的義無反顧、一心西向。試想,像唐僧那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懦弱膽小、迂腐、糊塗、固執、人妖不分、毫無社會經驗的人,硬是憑著他堅定的信念,堅韌不拔的意志,百折不撓的精神和獻身偉大事業的滿腔熱情,不為財色所誘惑,不為死亡所征服,歷盡艱難,最終取得真經。構想,如果沒有唐僧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帶頭,孫悟空一行高人早散了,結果可想而知。

我們該如何面對眼前的這一切呢?——“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讓猿們啼去吧!我們盡情地燃燒自己的生命,綻放生命的光芒吧!

二月上旬 

……

——起初,其實我心裡很矛盾、很苦惱:傾訴吧,怕你嫌我自作多情不自量;不傾訴,怕你怪我不懂情趣不勇敢。懷著這樣的心緒,我竟然痴迷到了忘我的境界,表現得非常執著——也就是你說的“皮厚”。現在回想起來,我確實皮兒不薄!不過我反思了一下,如今我確認我是個堂堂正正的、光明磊落的、自尊自愛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至於為什麼,你結合這些日子我們的身體語言去心理學書上找答案吧。

也許我“即使跟上光明的影子,也未必能見到金色的原野”,但我仍然會像夸父追日那樣的追逐夢想,就像我曾經寫過的一首詩:“……奮起無力的雙臂,採擷理想的碩果。……載飢載渴,夸父追日尤當渴。”

“功名富貴不足留戀,貧窮困苦亦不可怕。”(鬱悒《人生之路向何處延伸》——《紅樓夢》:人生的抒情詩)“困難打不倒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路遙《平凡的世界》)整天擺著一副強者面孔的人,其實是真正的弱者。“金剛怒目,不如菩薩低眉。”——回歸自然、返璞歸真吧,沒必要整天把神經繃得像“粉紅女郎”的屁股那么緊!做自己吧,生命的意義在於燃燒,正如這春天的花兒在於綻放!花兒只有綻放了,才有價值,才是最美的!

“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魯迅《再論雷峰塔的倒掉》)

——有這樣一個故事:

一個男孩愛上了一個女孩。男孩來到女孩樓下,約女孩。

女孩問:“你真的愛我嗎?”

“是的!”男孩肯定。

“那你每天晚上在樓下等我一個小時吧,你若能堅持一百天,我自會下樓迎你進屋。”

從此,女孩每晚都能欣賞到一道令她心跳的風景——無論什麼樣的天氣。

九十九天過去了,女孩欣喜萬分!第一百天,她早早的打扮好,心想:只要男孩一出現,不等他站足一個鐘頭,她就開門出來吻他……

然而,這一天男孩沒有來,以後也沒見到他的身影。女孩納悶、百思不得其解。若干年後,女孩得知:

九十九天我都能堅持得了,難道還會在乎那一天嗎?然而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就是女孩不必等到九十九天,早該開窗或者下樓來鼓勵他,幫他度過難關。“暴風雪能夠把我們單個地制服,可我同她在一起便戰勝了風雪。”(契斯嘉科夫《初戀》)——愛情是需要互動的呀!那最後一天,也是我留給自己作為男子漢的一點自尊啊!——“人不可有傲氣,但決不能無傲骨!”

二月中旬

……

後來,由於小店的盈利難以為繼,我們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