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村調研實踐見聞和心得體會

村里普遍每戶都擁有土地四、五十畝以上,但農業基礎建設嚴重滯後,大約只有20%具備灌溉條件,其他完全靠天吃飯,近幾年遇上乾旱,種地更是血本無歸,即使擁有灌溉條件,由於地下井水越抽越深,成本越來越高,村民郭大哥說,盼望下雨就像盼望過年一樣,但連年乾旱,今年至今基本沒下什麼雨,主要依靠著種植玉米養豬的他很著急:“下一場雨能讓我節約1千元,兩場雨2千元,三場雨就是幾千、上萬元了。”由於種地難以改善生活,導致勞力大量外流,脫貧致富極為緩慢。

我們被安排住在村里相對較好、有一定接待能力的農戶家裡,但我所客居的那家戶主郭大哥,是村里青年創業致富帶頭人,加入了養豬合作社,還當上了沼氣服務站站長。經過多年打拚,現在通過種地釀酒養豬,生活水平有了極大改善,年純收入2、3萬元,相比多數村民要高很多,但生活仍然清苦單調,終日早出晚歸、辛苦勞作,飲食上也大多是極其簡單的麵食,蔬菜極少,並且幾乎沒有任何文化娛樂生活,像他這樣返鄉並堅守來的青壯勞動力鳳毛麟角。

★實錄4——“(國家)政策好了,老天不幫忙了。”紅旗村村民最擔憂的是持續幾年的乾旱。

★實錄5——“這邊連旱了三年,每年都打不下多少糧食,我們吃的都是從外面買來的。”躍進村村民談到糧食產量時說。

(四)教育發展困境

主要還是貧困的直接影響。到達太僕寺旗的第一天,借捐贈電腦的機會,我在保昌三中和一個學生進行了一次成長對話。“長大了想當醫生”,說到這,初一的小女孩崔穎臉上這才有了憧憬的笑容,此前突然面對我們這些來自北京的叔叔阿姨,說話一直怯生生地。“為什麼呢?”“因為爸爸得了癌症晚期,沒有錢醫治。”這個因為貧困而有點自閉的小女孩由於營養不良,個子明顯比同齡孩子矮小很多。學校的一伙食對於正在長身體的孩子來說遠遠不夠,主食只有饅頭,每周二、五才有一點肉吃,回家對於她來說過於奢侈——在正藍旗的家距離學校1個多小時、要花60多元的路費,而她每個月生活費只有100元。她希望將來能考上一所好點的大學,但那畢竟對於這個過早經歷家庭、生活的辛酸與無奈的孩子來說,還是有些遙遠,她將來要走的路還很長,不知道稚嫩的肩膀和受傷的童心能否讓她在這個紛繁複雜的社會裡順利成長,實現自己的夢想。

其次是留守兒童的成長問題。太僕寺旗留守兒童比較嚴重,這是“三化”派生的龐大群體,他們正當成長期,本應有一個天真燦爛的童年,卻被很多灰色甚至血色籠罩,對心靈造成傷害,成為我國一個重大社會問題。

由於長期得不到關愛,管教缺失,很多留守兒童出現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有的甚至走入犯罪道路,寶昌鎮一位中學老師說:“學校里留守兒童很多(占全部學生40%—50%),我們也採取了多樣化的教學方式,但因為父母常年在外,這些學生受到的關心比較少,常常利用休息時間去上網來排遣他們的孤獨感,而孩子的篩選能力往往是很弱的。因此僅靠學校教育遠遠不夠,希望能夠有機會把孩子帶到北京等大城市、大環境鍛鍊,加強心靈溝通,幫助他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大量留守兒童教育問題也讓當地共青團組織、老師開展青少年工作面臨挑戰,旗團委每年工作經費只有1萬元、鄉鎮團委沒有辦公場所,“我們不缺工作能力,也不缺工作熱情,但是真的很困難,就是想去尋求幫助。”一位團幹部說。

葛老師是紅旗村國小少先隊輔導員,給我們提供了大量有關留守兒童問題的資料。臨走那天清晨,我們特意到學校去轉了轉,眼前一幕令人心酸。不需要著落很多筆墨,等到他們吃早餐的時候就去看看,其情景非常具有衝擊力。看著那些遠離父母(遠的距家60里)寄宿學校、天真幼稚的小學生,手捧盛著缺乏營養的飯菜的飯盆四散開來吃飯,心靈上受到的震撼是我們這些在大城市裡過著舒適的現代生活、在機關食堂里享受著豐盛午餐的人所難以想像的。

此外,人口萎縮也給教育資源整合帶來的新問題也令人擔憂。紅旗鎮原來還有一所國中,但去年由於生源減少已經撤銷,學生只能遠離父母來到生活成本更高的縣城寶昌鎮就讀。而紅旗國小則遷入原紅旗中學校舍,但前景仍然讓人不敢樂觀,“最遲熬不過明年,國小也將要取消(併入縣城)”,村支書說。而且,由於孩子太小,到縣城裡生活和學習難以自理,有條件的家長到城裡打工陪讀,沒有條件的,孩子最終的命運恐怕還是輟學。

★實錄6——“沒人的時候,我總是自己哭,不是傷心,是感激感動的眼淚,為了一個養大了三個兒子又養孫女的老母親。”寶昌三中一個學生說出自己的心聲,父母外出務工多年,奶奶撫養她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