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宋慈雲走國全傳》善善國入貢興師 寇兵部泄機表儲


狄虎國王曰:“嫂嫂倒有三分主見,豈可輕將符印繳回朝廷。想吾父沙場勞頓數十年,未得安閒幾載,才取得玉帶橫腰。今聖上內寵奸妃,外任奸臣,幽棄元配,拘禁五王。故愚叔不辭千裡帶兵回來,暫為貯頓。入貢為名,預上一本,定必救脫吾兄回關。倘若不允,定必動兵,顧不得生民塗炭了。此禍皆由昏昧君之過,非臣下不守其節也。”太后曰:“且上一本,看朝廷旨下如何。”是夜王府內外大排筵宴,來軍十萬也有賞勞,一同暢敘。一霄晚景也不重提。
狄國王是日齎了表文井貢禮,命沙雲龍呈送回汴京,專候旨下。國王母子權在王府,非止一天。
再說朝中神宗王一天接得善善國入貢之禮。本章一道,命值庫官收貯下,又看過後一本。大意乃求赦五王之語,內辭懇切。看到溺愛不明,害及國母,須要屏逐龐氏黨羽、廢棄龐妃另立賢后,早日赦復五王。倘聖上不唯奏言,不日會同進兵加於汴梁,削佞誅奸。聖上勿怪責不守臣節之意。當日神宗王看畢罵聲:“善善狗王與潑婦好生無禮!欺藐寡人,有失朝威,不行征討難服倫邦各國矣。”
眾臣見天子發怒,不敢動問,只有太傅韓琦請問:“陛下一見本章,龍顏大怒。未知本上有何逆旨,借臣等一觀。”天子曰:“韓老卿家,汝且看來:善善國王母子恃著兵強將勇,今現頓扎山西。想必入貢為名,暗藏軍馬,至有此強言惡語奚落寡人。但山西全省固稱強險之方,惟被他母子藐視,寡人心甚難平,必要興兵征討。老卿家與朕共議,何人領兵掛帥?”
韓爺奏曰:“此事萬萬不可。臣思善善國非小小弱邦,雙陽尚在,彼乃法門之輩,仙術高強。只有楊門眾寡婦略可為敵。無如十二寡婦多已去世,十二人之中不存二三,俱已老邁。況今我主又囚禁了平南王,他定然抖合五路進兵。陛下須有英雄武將,實難對敵,豈非禍起蕭牆?懇乞準他此本,赦轉五王,復他原職,子母復得重逢。得沾陛下洪恩,彼即收兵回國。五位藩王得回,骨肉圓聚,自是忠心報國,則江山有億萬年之慶,萬民無兵戈擾攘之苦,臣等不勝仰望之至。懇乞陛下大開天地洪恩,準老臣所奏。”
當時神宗王一想,“果然善善國兵強將勇,雙陽法力無邊,滿朝文武並非敵手。倘或被他會合五王之兵,攻進汴京,聲言誅奸滅佞。雖然彼未必臣執君罪,只憂龐妃子與龐國丈一概難留矣。不免準依韓卿啟奏,赦歸五王,以免刀兵之患為高。”即曰:“老卿家所奏有理。”即傳旨赦出。
五王在獄齊齊接旨,一同上殿拜謝君恩。天子曰:“今眾王兄復回原職,有善善國太后母子上本懇赦,韓卿保本。卿等早早回關,代朕司理萬民,當盡兼職,毋負國恩。狄王兄,汝母弟不辭跋涉,在關貯頓,猶恐望汝情深,即早回關中。”五位藩王齊同謝恩。
是日退朝。有潞花王與韓爺、寇爺稱:“眾王千歲,天子一時欠明觸怒,將汝等囚禁數月,勿介怨在心。回關各盡臣節,效力於國家,正見賢王忠貞矣。”五位藩王齊曰:“殿下、韓、寇二位大人,那裡說來。君尊臣卑,那得道命。今蒙天子恩赦回關,恩同天地,敢不盡忠誠,效力於邦家?如今告別了。”潞花王曰:“眾位王兄且暫住,孤已備下酒筵於府中,請邀五位王昆同行起馬。韓、寇二位老卿家且到府相陪。眾王兄且捺一宵如何?”五王齊曰:“既蒙殿下具此美情,吾等豈敢逆命?”
潞花王大喜,韓、寇爺也一同到王府下馬,攜手進後堂。君臣坐下,酒筵排開,音樂齊鳴,開懷暢敘。席間無過談言聖上寵用奸臣,“只可惜陸太師一生忠義之臣,身遭慘死並累及陸國母,賢良父女遭此冤陷,還要拿捉陸鳳陽。豈非天子不明,天念功臣之差處?吾等會同回朝只望諫君幽貶奸妃,另立賢后,追贈陸丞相,赦他後嗣人,則社稷江山永固,臣民之大幸。不意聖上昏迷不悟。鄭王兄墮中龐妃之計,打破鳳輦。天子不準諫奏,反執責下禁天囚。若非得殿下周全,並善善國王母子,吾等不知何日死在奸臣手裡。”言言談談,不覺動起愁煩。有高三爺停杯稱:“殿下,某等自入禁天牢,將有七月之數。今得見聖上,龍顏大是不妙;滿臉幽悔之色,四邊雲霧鋪封。看來溺沉於酒色。觀此氣象,不出三年,難逃大限。一有跌失,只好保輔王太子登基。倘被奸臣效著當年王莽故事,宋室江山危矣。一有此風聲,殿下須要急急快馬通知我等,會合軍馬回京保駕,方免奸臣危動江山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