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四十四 志第二十五



上嘗以速頻、胡里改人驍勇可用,海陵嘗欲徙之而未能,二十四年以上京率、胡剌溫之地廣而腴,遂遣刑部尚書烏里也出府庫錢以濟行資牛畜,遷速頻一猛安、胡里改二猛安二十四謀克以實之。蓋欲上京兵多,它日可為緩急之備也。當是時,多易置河北、山東所屯之舊,括民地而為之業,戶頒牛而使之耕,畜甲兵而為之備,乃大重其權,授諸王以猛安之號,或新置者特賜之名。制其奢靡,禁其飲酒,習其騎射,儲其糧糒,其備至嚴也。是時宗室戶百七十,猛安二百二,謀克千八百七十八,戶六十一萬五千六百二十四。東北路部族颭軍曰迭剌部(承安三年改為土魯渾尼石合節度使),曰唐古部(承安三年改為部魯火札石合節度使),二部五颭,戶五千五百八十五。其它若助魯部族、烏魯古部族、石壘部族、萌骨部族、計魯部族、孛特本部族數皆稱是。西北、西南二路之颭軍十,曰蘇謨典颭、曰耶刺都颭、曰骨典颭、唐古颭、霞馬颭、木典颭、萌骨颭、咩颭、胡都颭凡九,其諸路曰曷懶、曰蒲與、曰婆速、曰恤頻、曰胡里改、曰移懶,移懶後廢,皆在上京之鄙,或置總管府,或置節度使。至章宗明昌間,欲國人兼知文武,令猛安謀克舉進士,試以策論及射,以定其科甲高下。承安四年,上謂宰臣曰:“人有以《八陣圖》來上者,其圖果何如?朕嘗觀宋白所集《武經》,具載攻守之法,亦多難行。”右丞相清臣曰:“兵書一定之法,難以應變。本朝行兵惟用正奇二軍,臨敵制變,以正為奇,以奇為正,故無往不克。”上曰:“自古用兵亦不出奇正二法耳。且學古兵法如學弈棋,未能自得於心,欲用舊陣勢以接敵,疏矣。敵所應與舊勢異,則必不可支。然《武經》所述雖難遵行,然知之猶愈不知。”泰和間,又制武舉,其制具在《選舉志》。

所謂渤海軍,則渤海八猛安之兵也。所謂奚軍者,奚人遙輦昭古牙九猛安之兵也。奚軍初徙于山西,後分遷河東。其漢軍中都永固軍,大定所置者也。所謂鎮防軍,則諸軍中取以更代戍邊者也。在西北邊則有分番屯戍軍及永屯軍驅軍之別。驅軍則國初所免遼人之奴婢,使屯守於泰州者也。邊鋪軍則河南、陝西居守邊界者。河東三虞候順德軍及章宗所置諸路效節軍,(京府節鎮設三十人,防刺設二十人。)掌同弓手者也。諸路所募射糧軍,五年一籍三十以下、十七以上強壯者,皆刺其(缺),所以兼充雜役者也。京師防城軍,世宗大定十七年三月改為武衛軍,則掌京師巡捕者也。其曰牢城軍,則嘗為盜竊者,以充防築之役。曰土兵,則以司警捕之事。凡漢軍,有事則簽取於民,事已則或亦放免。初,天會間,郭藥師降,有曰長勝軍者,皆遼水側人也,以鄉土歸金,皆愁怨思歸,宗望及令罷還。正隆間,又嘗罷諸路漢軍,而所存者猶有威勇、威烈、威捷、順德及“韓常之軍”之號。

凡邊境置兵之州三十八:鳳翔、延安、鄧、鞏、熙、泗、潁、蔡、隴、秦、河、海、壽、唐、商、洮、蘭、會、積石、鎮戎、保全、綏德、保德、環、葭、庾、寧邊、東勝、淨、慶、來遠、桓、昌、曷懶、婆速、蒲與、恤品、胡里改。置於要州者十一:南京、東京、益都、京兆、太原、臨洮、臨潢、豐、泰、撫、蓋。及宣宗南遷,颭軍潰去,兵勢益弱,遂盡擁猛安戶之老稚渡河,僑置諸總管府以統之,器械既缺,糧糒不給,朘民膏血而不足,乃行括糧之法,一人從征,舉家待哺。又謂無以堅戰士之心,乃令其家盡入京師,不數年至無以為食,乃聽其出,而國亦屈矣。然初南渡時,盡以河朔戰兵三十萬分隸河南行樞密及帥府,往往蔽匿強壯,驅羸弱使戰,不能取勝。後乃至以二十五人為謀克,四謀克為猛安。每謀克除旗鼓司火頭五人,任戰者止十八人,不足成隊伍,但務存其名而已。故混源劉祁謂:“金之兵制最弊,每有征伐及邊釁,輒下令簽軍,使遠近騷動。民家丁男若皆強壯,或盡取無遺,號泣動乎鄰里,嗟怨盈於道路,驅此使戰,欲其勝敵,難矣!”初,貞祐時,下令簽軍,會一時任子為監當者春赴吏部選,宰執命取為監官軍,皆憤慍哀號交醞台省,至沖宰相鹵簿以告,丞相仆散七斤大怒,趣左右取弓矢射去。已而,上知其不可用,命免之。元光末,備潼關黃河,又簽軍,諸使者歷縣邑,自見居官外,無文武小大職事官皆充軍。至許州,前侍御史劉元規年幾六十,亦選為千戶。至陳州,以祁父從益以前監察御史亦為千戶,余不可悉紀。既立部伍,必以軍律相臨,物議紛然,後亦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