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卷九十四 志第四十七



三年正月戊申,詔提舉河北西路常平李仲罷歸吏部。仲在元祐中提舉汜水輦運,建言:"西京、鞏縣、河陽、汜水、河陰縣界,乃沿黃河地分,北有太行、南有廣武二山,自古河流兩山之間,乃緣禹跡。昨自宋用臣創置導洛清汴,於黃河沙灘上,節次創置廣、雄武等堤埽,到今十餘年間,屢經危急。況諸埽在京城之上,若不別為之計,患起不測,思之寒心。今如棄去諸埽,開展河道,講究興復元豐二年以前防河事,不惟省歲費、寬民力,河流且無壅遏決溢之患。望遣諳河事官相視施行。"又乞復置汴口,依舊以黃河水為節約之限,罷去清汴閘口。

四年閏二月,楊琰乞依元豐例,減放洛水入京西界大白龍坑及三十六陂,充水匱以助汴河行運。詔賈種民同琰相度合占頃畝,及所用功力以聞。五月乙亥,都提舉汴河堤岸賈種民言:"元豐改汴口為洛口,名汴河為清汴者,凡以取水於洛也。復匱清水,以備淺澀而助行流。元祐間,卻於黃河撥口,分引渾水,令自j上流入洛口,比之清洛,難以調節。乞依元豐已修狹河身丈尺深淺,檢計物力,以復清汴,立限修浚,通放洛水。及依舊置洛斗門,通放西河官私舟船。"從之。帝嘗謂知樞密院事曾布曰:"先帝作清汴,又為天源河,蓋有深意。元祐中,幾廢。近賈種民奏:'若盡復清汴,不用濁流,乃當世靈長之慶。"布對曰:"先帝以天源河為國姓福地,此眾人所知,何可廢也。"十二月,詔:"京城內汴河兩岸,各留堤面丈有五尺,禁公私侵牟。"

元符三年,徽宗即位,無大改作,汴渠稍湮則浚之。大觀中,言者論:"胡師文昨為發運使,創開泗州直河,及築簽堤阻遏汴水,尋復淤淀,遂行廢拆。然後並役數郡兵夫,其間疾苦竄歿,無慮數千,費錢穀累百萬計。狂妄生事,誣奏罔功,官員冒賞至四十五人。"師文由是自知州降充宮觀。

宣和元年五月,都城無故大水,浸城外官寺、民居,遂破汴堤,汴渠將溢,諸門皆城守。起居郎李綱奏:"國家都汴,百有六十餘載,未嘗少有變故。今事起倉猝,遐邇驚駭,誠大異也。臣嘗躬詣郊外,竊見積水之來,自都城以西,漫為巨浸。東拒汴堤,停蓄深廣,湍悍浚激,東南而流,其勢未艾。然或淹浸旬時,因以風雨,不可不慮。夫變不虛發,必有感召之因。願詔廷臣各具所見,擇其可采者施行之。"詔:"都城外積水,緣有司失職,堤防不修,非災異也。"罷綱送吏部,而募人決水下流,由城北注五丈河,下通梁山濼,乃已。

七月壬子,都提舉司言:"近因野水沖盪沿汴堤岸,及河道淤淺,若止役河清,功力不勝,望俟農隙顧夫開修。"從之。五年十二月庚寅,詔:"沿汴州縣創添欄河鎖柵歲額,公私不以為便,其遵元豐舊制。"

靖康而後,汴河上流為盜所決者數處,決口有至百步者,塞久不合,乾涸月余,綱運不通,南京及京師皆乏糧。責都水使者措置,凡二十餘日而水復舊,綱運沓來,兩京糧始足。又擇使臣八員為沿汴巡檢,每兩員各將兵五百人,自洛口至西水門,分地防察決溢雲。

洛水貫西京,多暴漲,漂壞橋樑。建隆二年,留守向拱重修天津橋成。甃巨石為腳,高數丈,銳其前以疏水勢,石縱縫以鐵鼓絡之,其制甚固。四月,具圖來上,降詔褒美。開寶九年,郊祀西京,詔發卒五千,自洛城菜市橋鑿渠抵漕口三十五里,饋運便之。其後導以通汴。

蔡河貫京師,為都人所仰,兼閔水、洧水、氵異水以通舟。閔水自尉氏歷祥符、開封合於蔡,是為惠民河。洧水自許田注鄢陵東南,歷扶溝合於蔡。氵異水出鄭之大隗山,注臨潁,歷鄢陵、扶溝合於蔡。凡許、鄭諸水合堅白雁、丈八溝,京、索合西河、褚河、湖河、雙河、欒霸河皆會焉。猶以其淺涸,故植木橫棧;棧為水之節,啟閉以時。

太祖建隆元年四月,命中使浚蔡河,設斗門節水,自京距通許鎮。二年,詔發畿甸、陳、許丁夫數萬浚蔡水,南入潁川。乾德二年二月,令陳承昭率丁夫數千鑿渠,自長社引潩水至京師,合閔水。渠成,潩水本出密縣大隗山,歷許田。會春夏霖雨,則泛溢民田。至是渠成,無水患,閔河益通漕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