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卷四十八 列傳第八◎朱齡石 弟超石 毛修之 傅弘之



子景符嗣。景符卒,子祖宣嗣,坐輒之封,八年不反,及不分姑國秩,奪爵。更以祖宣弟隆紹封。齊受禪,國除。

齡石弟超石,亦果銳善騎乘,雖出自將家,兄弟並閒尺牘。桓謙為衛將軍,以補行參軍。又參何無忌輔國右軍軍事。徐道覆破無忌,得超石,以為參軍。至石頭,超石說其同舟人乘單舸走歸高祖,高祖甚喜之,以為徐州主簿。超石收迎桓謙身首,躬營殯葬。遷車騎參軍事,尚書都官郎;尋復補中兵參軍、寧朔將軍、沛郡太守。西伐劉毅,使超石率步騎出江陵,未至而毅平。及討司馬休之,遣冠軍將軍檀道濟及超石步軍出大薄,魯宗之聞超石且至,自率軍逆之,未戰而江陵平。從至襄陽,領新野太守,追宗之至南陽而還。

義熙十二年北伐,超石為前鋒入河,索虜托跋嗣,姚興之婿也,遣弟黃門郎鵝青、冀州刺史安平公乙旃眷、襄州刺史托跋道生、青州刺史阿薄幹,步騎十萬,屯河北,常有數千騎,緣河隨大軍進止。時軍人緣河南岸,牽百丈,河流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輒為虜所殺略。遣軍裁過岸,虜便退走,軍還,即復東來。高祖乃遣白直隊主丁旿,率七百人,及車百乘,於河北岸上,去水百餘步,為卻月陣,兩頭抱河,車置七仗士,事畢,使豎一白毦。虜見數百人步牽車上,不解其意,並未動。高祖先命超石馳往赴之,並齎大弩百張,一車益二十人,設彭排於轅上。虜見營陣既立,乃進圍營。超石先以軟弓小箭射虜,虜以眾少兵弱,四面俱至。嗣又遣南平公托跋嵩三萬騎至,遂內薄攻營。於是百弩俱發,又選善射者叢箭射之,虜眾既多,弩不能制。超石初行,別齎大錘並千餘張槊,乃斷槊長三四尺,以錘錘之,一槊輒洞貫三四虜,虜眾不能當,一時奔潰。臨陣斬阿薄幹首,虜退還半城。超石率胡藩、劉榮祖等追之,復為虜所圍,奮擊盡日,殺虜千計,虜乃退走。高祖又遣振武將軍徐猗之五千人向越騎城,虜圍猗之,以長戟結陣。超石赴之,未至,悉奔走。大軍進克蒲坂,以超石為河東太守,戍守之。賊以超石眾少,復還攻城,超石戰敗退走,數日乃及大軍。

高祖自長安東還,超石常令人水道至彭城,除中書侍郎,封興平縣五等侯。關中擾亂,高祖遣超石慰勞河、洛。始至蒲坂,值齡石自長安東走至曹公壘,超石濟河就之,與齡石俱沒,為佛佛所殺,時年三十七。

毛修之,字敬文,滎陽陽武人也。祖虎生,伯父璩,並益州刺史。父瑾,梁、秦二州刺史。

修之有大志,頗讀史籍,荊州刺史殷仲堪以為寧遠參軍。桓玄克荊州,仍為玄佐,歷後軍、太尉、相國參軍。解音律,能騎射,玄甚遇之。及篡位,以為屯騎校尉。隨玄西奔,玄敗於崢嶸洲,復還江陵,人情離散,議欲西奔漢川。修之誘令入蜀,馮遷斬玄於枚回洲,修之力也。

晉安帝反正於江陵,除驍騎將軍。下至京師,高祖以為鎮軍咨議參軍,加寧朔將軍。旬月,遷右衛將軍。既有斬玄之謀,又伯、父並在蜀土,高祖欲引為外助,故頻加榮爵。及父瑾為譙縱所殺,高祖表為龍驤將軍,配給兵力,遣令奔赴。又遣益州刺史司馬榮期及文處茂、時延祖等西討。修之至宕渠,榮期為參軍楊承祖所殺,承祖自稱鎮軍將軍、巴州刺史。修之退還白帝,承祖自下攻之,不拔。修之使參軍嚴綱等收兵眾,漢嘉太守馮遷率兵來會,討承祖斬之。時文處茂猶在邑郡,修之遣振武將軍張季仁五百兵系處茂等。荊州刺史道規又遣奮武將軍原導之領千人,受修之節度。修之遣原導之與季仁俱進。

時益州刺史鮑陋不肯進討,修之下都上表曰:"臣聞在生所以重生,實有生理可保。臣之情地,生途已竭,所以未淪於泉壤,借命於朝露者,以日月貞照,有兼映之輝,庶憑天威,誅夷仇逆。自提戈西赴,備嘗時難,遂使齊斧停柯,狡豎假息。誠由經路有暨,亦緣制不自己。撫影窮號,泣望西路。益州刺史陋始以四月二十九日達巴東,頓白帝,以俟廟略。可乘之機宜踐,投袂之會屢愆。臣雖效死寇庭,而理絕救援,是以束骸載馳,訴冤象魏。昔宋害申丹,楚莊有遺履之憤,況忘家殉國,鮮有臣門,節冠風霜,人所矜悼。伍員不虧君義,而申包不忘國艱,俟會佇鋒,因時乃發。今臣庸逾在昔,未蒙宵邁之旗,是以仰辰極以希照,眷西土以灑淚也。公私懷恥,仰望洪恩,豈宜遂享名器,比肩人伍。求情既所不容,即實又非所繼,但以方仗威靈,要須綜攝,乞解金紫寵私之榮,賜以鷹揚折衝之號。臣之於國,理無虛請。自臣涉道,情慮荒越,疹毒交纏,常慮性命隕越,要當躬先士卒,身馳賊庭,手斬凶醜,以攄莫大之釁。然後就死之日,即化如歸,闔門靈爽,豈不謝先帝於玄宮。"高祖哀其情事,乃命冠軍將軍劉敬宣率文處茂、時延祖諸軍伐蜀。軍次黃虎,無功而退。譙縱由此送修之父、伯及中表喪,口累並得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