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會要》唐會要卷四十七

封建雜錄下

貞觀十一年六月十五日。又以司空長孫無忌為趙州刺史。改封趙國公。尚書左僕射房元齡為宋州刺史。改封梁國公。故司空杜如晦密州刺史。封蔡國公。特進李靖為濮州刺史。改封衛國公。特進高士廉為申州刺史。改封申國公。趙郡王孝恭為觀州刺史。改封河間郡王。同州刺史尉遲敬德為宣州刺史。改封鄂國公。光祿大夫李績為蘄州刺史。改封英國公。左驍衛大將軍段志元為金州刺史。改封褒國公。左領軍大將軍程知節為普州刺史。改封盧國公。兵部尚書侯君集為陳州刺史。改封陳國公。任城王道宗為鄂州刺史。改封江夏郡王。太僕卿劉宏基為朗州刺史。改封夔國公。金紫光祿大夫張亮為隰州刺史。改封鄖國公。詔曰。周武定業。胙茅土於子孫。漢高受命。誓帶礪於功臣。豈止重親賢之地。崇其典禮。抑亦固盤石之基。寄以藩翰。但今之刺史。古之諸侯。雖立名不同。而監統一也。故申命有司。斟酌前代。宣條委共理之寄。象賢存世及之典。司空無忌等。並策名運始。功參締構。即令子孫。世世承襲。非有大故。無或黜免。余官食邑並如故。其後無忌將之國。情皆繫戀。不願是行。辭不獲免。謬出怨言。以激上怒雲。臣披荊棘。以事陛下。今海內寧一。乃令世牧外州。復與遷徙何異。因上表固讓。太宗曰。割地以封功臣。古今之通義也。意欲公之枝葉。翼朕子孫。長為藩翰。傳之永久。情在此耳。而公等薄山河之誓。發言怨望。朕亦安可強公以土宇邪。太子左庶子于志寧。以今古事殊。恐非久安之道。上疏爭之。竟從志寧議。二十日。敕五等封加開國之稱。

劉秩政典曰。我皇帝思侔前古。永傳後裔。下無山甫將明之才。乃聽百藥偏昧之說。從群臣之小議。挫為國之大經。設爵無土。署官不職。王澤不布。人無承化。遂令刑辟未弭。國用不殷。權柄擅於後氏。社稷絕而復存。揆久安之由。在於取順而難為逆。絕欲奪之原。在於單弱而無所憚。此即事之明驗也。百藥不詳秦漢晉宋齊隋得失之異。謂不足法。復忽淳于賈曹劉陸成敗之說。委之天命。天之所命。人事而已。棄人事。舍天理。滅聖智。任存亡也。故建侯者。所以正冢嫡。安父子之分。使不相猜貳。豈藩屏王室已哉。夫先王之尚封建也。非止貴於永久。貴其從化而省刑。故郡建則督責。督責則刑生。國開則明教。明教則從化。從化之行。因於封建。封建則諸侯之制。與天子備同。備同而禮殺。禮殺然後可宣教化。宣教化則仁義長。仁義長則尊卑別。尊卑別則禍亂息。此封建之所以易為理也。郡縣之理。可以小寧。不可以久安。可以責成。不可以化俗。鳴呼。上無堯舜猶可也。有堯舜之德。欲廣其澤。舍此何以哉。自漢以降。雖封建失道。然諸侯猶皆就國。今封建子弟。有其名號。而無其國邑。空樹官僚。而無蒞事。聚居京輦。食租衣稅。國用所以不足也。

十六年。皇子年幼者。多任都督刺史。諫議大夫褚遂良上疏曰。昔兩漢以郡國理人。除郡以外。分立諸子。割土分疆。雜用周制。皇唐州縣。麤依秦法。皇子幼年。或授刺史。陛下豈不以遍王骨肉。鎮捍四方。此之造制。道高前烈。如臣愚見。有小未盡。何者。刺史郡帥。民仰以安。得一善人。部內蘇息。遇一不善。闔州勞弊。是以人君愛恤百姓。常為擇賢。或稱河潤九里。京師蒙福。或人興歌詠。生為立祠。漢宣帝雲。與我共理者。惟良二千石乎。如臣愚見。陛下王子之內。年齒尚幼。未堪臨人者。且留京師。教以經學。一則畏天之威。不敢犯禁。二則觀見朝儀。自然成立。因此積習。漸知為人。審堪臨州。然後遣出。臣謹按漢明章和三帝。能友愛子弟。自茲以降。取為準的。封立諸王。各有國土。年尚幼小者。召留京師。訓以禮法。垂以恩惠。訖三帝世。諸王數千百人。唯二王稍惡。自余餐和染教。皆為善人。此則前代事已驗。惟陛下察焉。上納之。

大足元年二月。冀州人蘇安恆上疏曰。臣聞自昔明王之孝理天下者。不見二姓而俱王。當今梁定河內建昌諸王等。承陛下蔭覆。並得封王。臣恐千秋萬歲之後。於事非便。臣請黜為公侯。任以閒簡。又聞陛下有二十餘孫。今無尺土之封。此非久長之計也。臣請四面都督府。及要衝州郡。分土而王之。縱今年尚幼小。未聞養人之術。臣請擇立師傅。成其孝敬之道。將以夾輔周室。藩屏皇家。使累葉重光。饗祀不輟。斯為美矣。豈不大哉。